她走得又快又急,仿佛身後有厲鬼在追,這與她往日的穩重內斂完全不同,盪起的裙角與飛起來的衣袖都在無聲訴說她彼時的慌亂。
——她在尷尬,尷尬自己剛才的行為。
明明她並不是有心的,明明她只是單純問一句是否還疼。
但當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後,她還是會羞得無地自容,甚至落荒而逃。
商溯忍不住笑了起來。
幸好她跑得快,否則她定能發現他比她更慌亂。
他的眸光四神無主著,幾乎不敢去看她的臉,心臟更是隨時都會跳出胸腔,叫囂著衝到她面前,大聲對她說自己彼時的心境是如何。
還好,她先跑了,所以他艱難保持了最後的體面,沒有讓她發現自己的慌亂。
商溯笑了笑。
手腕慢慢抬起,手指落在自己唇上。
那是她指腹方才摩挲過的位置,彼時仍微微發著燙,沒有比她狂亂的心跳好到哪去。
·
相蘊和一路小跑回寢殿,心跳幾乎跳到嗓子眼。
心跳如此之快,是因為剛才的一路小跑,還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行為?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選擇了後者——因為她觸弄了商溯的唇,引得他臉頰微燙,呼吸都變得濁重不自然。
真要命,她怎能做出那種動作?
相蘊和揪著自己的手指,腹誹著自己的放肆。
她雖活了很多年,但貧瘠的感情經歷給不了她任何經驗。
在與商溯交往時,她一直是摸著石頭過河,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全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比如說,親親抱抱是可以的。
這是未婚男女們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再進一步,似乎便不太行了,容易擦槍走火,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明白這些事之後,她便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標準,可以親,可以抱,但不能亂摸,更不能摸什麼敏感部位,比如說男人的唇與喉結。
——拜話本所賜,她知道這兩處位置是男人的敏/感/點,很容易給男人造成眸中誤會,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很顯然,今夜的她越界了。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到最後竟還去摸了商溯的唇。
若不是察覺了他的不自然,她根本不會發現自己在做多麼過分的一種事情。
相蘊和抬手捂臉。
——真的很羞憤。
守夜的宮婢輕手輕腳走進寢殿。
「世女,該洗漱了。」
宮婢溫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