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信號不好, 按理說，電話能撥出去屬實是個偶然。
多次密碼輸入失敗後，警報聲響起的那一刻, 自動將提示簡訊發送到了程逝寒的手機里。
當時已經是大中午，小院內一片其樂融融。程澈忙前忙後做了一桌子佳肴，滿院子都是濃濃的飯菜香。
今天外婆神智沒有昨天清醒, 但看到程逝寒回來，卻像孩子一樣興奮, 拉著她的手, 咿呀咿呀說個不停。
剛吃完飯，她看了一眼手機, 一條簡訊立刻在屏幕上浮現。點開看了之後, 她猜到了此刻站在她家門口接連輸錯密碼的人是誰。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當即將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自從她買了那棟房子之後, 門鎖密碼一直未換。
可如今，她想將某些東西徹底割捨。
她沒想到電話能打通, 接通後, 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一味地沉默著。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 似是在等待她先開口。
一陣揪心的疼痛瞬間湧上心頭。
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最終，一句話未說, 她將電話掛斷。
意識到通話結束後，賀炎生站在門口怔愣許久。
片刻，他將電話撥了回去, 但已無濟於事，只聽到「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忙音。
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這麼多年來, 他從沒有一刻如此刻般，惶恐不安到極點。
他就這樣在原地，呆滯恍惚了許久，才意識到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皺著眉，不耐煩地將電話接通。
「喂，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了清脆悅耳的笑聲。
此刻，這樣的笑聲落入耳中，似嘲笑，似奚落，讓他覺得無比刺耳。
「你說話，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不是，賀炎生，我說誰惹你了，你跟吃了炸藥似的。」電話那頭的人依舊不停在笑。
下一秒，他將電話掛斷。
很快，鈴聲再度響起，還是剛剛那個人。
「哎呀，我開個玩笑，你現在有時間嗎？」
他深吸一口氣，「你想幹嘛直說。」
「一起去喝酒怎麼樣？我有話要當面對你說。」
「你有什麼話電話里直說。」
「說來話長，關於程程的事，咱們還是見面說吧。」
猶豫片刻，他同意了。
不過他沒把地址定在酒吧，而是附近的一家餐館。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過了人流量大的飯點，此刻餐廳里只有零零星星幾位顧客，十分安靜。
賀炎生等了許久，直至菜全上齊，白似錦才大駕光臨。
「粉絲裹蝦，石鍋豆腐，冰淇淋吐司，糖醋排骨，鍋巴土豆，燒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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