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炎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像是沒料到他會這樣說。
「說到底,你還是不夠愛她。」
「你也配談愛?」
程澈心底升起一陣厭惡。
他認識程逝寒這麼久,知道她內心大部分創傷都是來源於賀炎生。
「知道她和別人在一起, 我能整宿整宿睡不著,她喜歡吃的任何東西, 我都會做。」
「剛進羅蘭的時候,她每次匯報都會緊張,裝出很社牛的樣子,生怕被別人拿捏。比起社交她其實更喜歡獨處,可以肆無忌憚,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從初中開始,空閒的時候,她很喜歡一個人發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個時候如果打擾她,她會嚇一跳,然後很生氣,不過很有意思。」
說到這裡,賀炎生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嘴角禁不住上揚。
「她很敏感,也很喜歡發瘋撒嬌,喜歡各種各樣的玩偶,有時候又很多愁善感,看到落日會莫名其妙地哭,這個時候不說話,只抱著她,她會好受一點......」
不知不覺間,賀炎生說了好多,神情是難得的溫柔。
「你算什麼東西?你覺得你真正了解她嗎?」只一瞬間,他語氣就冷了下來,將矛頭對準了程澈。
劍拔弩張之時,程澈笑了。
賀炎生頓時愣住,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賀炎生,有時候我真的很同情你。」
?
這句話,賀炎生不太明白。
「你什麼意思?」
「同情」,雖是個褒義詞,但其間或多或少包含著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態。
這讓賀炎生很不舒服。
潛意識裡,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
「一個人如果永遠停留在過去,不可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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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十二月的到來,氣溫漸漸降了下來。
三人的關係好似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賀炎生的狀態也在一天天好轉,治療進入了最後階段。
在醫生的囑託下,他可以每天出去走動了。
這天,陽光正好,他央求小橙子陪她去附近的一家商場逛逛。
無奈之下,她勉強同意了。
臨行前,賀炎生收拾了好久,他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將頭髮認真梳好,從洗手間走出的那一刻,倒真讓程逝寒眼前一亮。
白色打底套上了一件有厚度的藍色襯衫,外搭配上了黑色的夾克,很有層次感。下身是黑色的水洗牛仔褲,顯得雙腿修長。
大病初癒,他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立體生動的輪廓好似被刻意勾勒,好看的眉眼間有一種遮擋不住的生命力。與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截然不同,這屬實讓程逝寒驚訝。
他好整以暇地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臉逗她:「怎麼,被帥到了?」
「才沒有!」她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
「你別自戀了!還有,你給我規矩一點!」
人模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