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向著旁人說話,可手卻還牢牢地不肯放過她。
李化吉只好先忍耐了下來,與謝狁並肩站在一起。
壽山兩頰肉被打得又高又腫,把眼睛都快擠成了兩道粗短的橫線,顯得格外狼狽。
「是王相派人來掌奴才的嘴,說奴才攔著陛下執掌政事,其心歹毒,故而要好好給奴才立立規矩。」
都說打狗要看主人,因此好端端的板子落到狗的身上,就是為了打給主人看的。
謝狁抬步:「你便好好學學王相教你的規矩。」
李化吉忙扯住謝狁,在謝狁略帶不滿的眼神中,小聲道:「因為前些時日的事,逢祥心裡總對郎君有些牴觸,還望郎君不要同他計較,小孩子總是這樣,郎君且等我一等,等我將他勸好,再一同進來。」
謝狁隱有話要說,可是目光落到她的小腹時,還是忍了回來:「去吧。」
李化吉得了他的首肯,幾乎以脫韁的步子,向李逢祥邁去,看著她迫不及待離去的身影,謝狁的目光逐漸沉了下來。
李化吉握住李逢祥的手,不待他說話,便道:「去內室。」
李逢祥低頭看了眼李化吉與他交握的手,順從地隨她往內室走去,他也有許多話要和阿姐說,想問她那日之後謝狁可有欺負她,也想問她這麼些天不曾入宮,可有想過他。
無數的話語成了宮室內煌煌點起的蠟燭,將黑暗驅散,卻又落下糾纏的陰影,在他們的裙邊腳下掠過。
「逢祥。」李化吉低聲叫他,「阿姐有幾句要緊的話和你說,你先聽,不要打斷阿姐。」
李逢祥看著李化吉,信任地點點頭。
李化吉道:「阿姐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像王相倒戈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記住,你我無依無靠,只有把這灘渾水攪濁,我們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謝狁不可靠,王相更不可靠,所以唯今之計是你假做昏庸任性之狀,讓王相覺得你既好拿捏又扶不上牆,必要時,還可以向王相提出聯姻之請。如此,他會更相信你確實站在他那邊。我知道你跨過年也才十一歲,聯姻對你來說還太早,可這只是定親,不是真的成親,目的也只是為助你尋個藉口能讓你光明正大出宮,再放鬆他們的警惕,偷偷尋機溜走。」
「阿姐會在宮外,盡力把渾水攪渾濁,但你須知這也不過是幾個月之間的事,在平陽縣之事徹底塵埃落定前,你一定要離開。你我姐弟現在分隔兩地,不能時常聯繫,一切都要靠你機變應對,屆時若你要出宮,建鄴多山,記得一定要往山上跑。就像從前我們藏進山里躲匪徒一樣,你記住了嗎?」
李逢祥不聲不響,只將李化吉說得每一個字都記住後,才擔憂道:「我跑了,那阿姐你呢?」
「放心,阿姐也會尋機跑的。我不過是後宅婦人罷了,機會更多,也不顯眼,你不必為我擔心。」李化吉語重心長道,「我們跑了或許會死,可是留在宮內,是一定會死的,所以逢祥不要怕,一定要大膽地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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