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吉道:「謝狁,是我求李鯤收留我,你為什麼不殺我?你不知道,在麵館里是我先認出了他,與他攀舊日的交情。他還不敢帶我走,是我叫他『好哥哥』,求他看在過去的份上,可憐可憐我,我和他說,只要他肯帶我走,我就是他的。」
謝狁被她說得理智盡失,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這可恨的李化吉絲毫不示弱,居然還對他露出了個笑。
這個漂亮的笑過去有多牽動他的心神,此時就有多刺痛他的眼睛。
李化吉攀著他的手臂,即便吐字艱難也要這般說:「遇到王之玄時,我也這般求他的。你忘了嗎?你之前還因為這生了氣,你知道我最擅長這個。恰好王之玄對我心裡有愧疚,所以答應了。」
「你打折了他們的脊骨有什麼用?對你壞的是我啊,要背叛你的也是我,他們沒用了又怎麼了,天下多的是男人!我回去就找其他人,我天天勾.引別人,給你戴無數的綠帽子壓死你。」
謝狁咬牙切齒:「你找死。」
李化吉脆弱的脖頸就握在他的手中,他只要稍微用些力,就可以折斷她的脖子,讓這張可惡的嘴再也吐不出那些惡毒的話語,讓這個該死的女人再也勾.引不了別人,只能乖乖地屬於他一個人。
可是。
可是。
謝狁盯著李化吉:「你有本事,就找到你可以勾.引的男人。我殺了他們,再把你用鐵鏈關起來,給你送飯,伺候你沐浴的都是婢女,我倒要看你還能勾.引誰。」
他鬆開手,李化吉脫力倒地,太久呼吸不暢導致她猛咳不止,謝狁不想管她,覺得叫她多受回罪,才能讓她多長記性。
可是那隻手還是不自覺地提起茶壺,給她倒了盞茶,遞過去時,他還冷冰冰地說了句:「別咳死了,你死了,我找誰給我生孩子去。」
李化吉直接拿起茶盞,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潑到了謝狁的臉上去。
她道:「噁心。」
「噁心?」謝狁怒極反笑,「現在倒是嫌我噁心了?你忘了我抱了你幾次?我多少次把能讓你懷孕的東西留在你的身體里?那時候你不嫌我噁心,現在嫌我噁心?遲了!」
李化吉被他說得赤紅了臉,惱羞成怒:「是,要怪就怪那時候我如此愚蠢,竟然還會對你這種人抱有期待,以為只要盡心盡好妻子的職責,將你照顧好,你總會顧惜到逢祥小舅子的身份,饒他一命。我真的是大錯特錯!」
謝狁一愣,大怒:「你那時候也是為了李逢祥,對我千依百順?」
他還以為李化吉的虛情假意,只是在平陽之後,用來麻痹他好逃跑。原來,竟然是更早麼?
李化吉反唇相譏:「不然呢?難道你以為真得會喜歡你?謝狁,你做夢。狗會對打它罵它的主人搖尾垂憐,可我是人,不是狗,你用先王和伏皇后的人命恐嚇我,又用逢祥的命威脅我,我被迫吃了逍遙散,稀里糊塗與你在一起,還要被你扇我的……胸和臀,我在你身邊過了什麼好日子,我失了智才會心悅你。」
她說到後來,因為實在委屈,明知掉眼淚有傷氣勢,可終究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