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負山長重望,十二歲便考中了秀才,其後一路高歌猛進,十七歲就高中狀元,三元及第,幾十年來第一人。
陳雲州因為師從大儒,從小便恪守禮節規矩,謙虛好學,是個非常典型的標準讀書人、士大夫,手無縛雞之力,心懷天下,耿直仗義。
齊項明回頭,眼底是滿滿的笑意:「京城那位狀元郎是因向皇帝諫言,觸怒了皇上,被貶廬陽。管家,你覺得這會是廬陽陳雲州做的事嗎?」
狀元郎雖滿腹經綸,但還天真得很,所以才敢頂撞皇上。這是典型的官場愣頭青,看不清形勢,一頭熱血。
可廬陽的陳雲州殺伐果斷,手段頻出,對百姓仁慈卻不軟弱,該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流民中有幾個鬧事的、觸犯規矩的,他二話不說通通都殺了,這才震懾住了那些流民。
他應付起冉奎這樣的地頭蛇、老油條來也從容得很,將冉奎和婁發祥玩得團團轉。
想到婁發祥偷雞不成蝕把米,出錢又出力,白白幫陳雲州修了一段路,齊項明心裡也不得不佩服,便是他也未必能做到。
陳雲州的表現絕不是個初出茅廬,毫無經驗,只有一腔熱血的年輕人,倒像是個極為老練狡猾的政客。
管家也搖頭:「依這位陳大人在廬陽的表現,即便是要上書勸諫皇帝,必然也會將話說得很好聽。皇帝即使不採納,應也不至於如此生氣,將他貶至廬陽。」
齊項明點頭:「沒錯。狀元郎三元及第,幾十年來第一個,皇帝對其很看重,若非暴怒,不可能將他貶低到廬陽。陳雲州這麼狡猾、心思深沉的人,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給自己的官途弄這麼大個障礙。」
「大人的意思是,這個陳大人有問題?」管家小心問道。
齊項明輕輕一笑:「有沒有問題,一試便知。正好,他們不是送了這麼多好東西進京,還要給陳雲州請功嗎?咱們也摻一腳,準備筆墨。」
齊項明寫了兩封信,一封交給京城的探子,讓其在京城私底下大力宣傳陳雲州在廬陽做出的成績,還有送到京城的這幾種農作物有多神奇等等。
先將陳雲州的聲勢造了起來,再委託友人在京城官場尋機會捧捧陳雲州,將現在在京城也非常暢銷的玻璃鏡子的幕後老闆是陳雲州這事也宣揚出去。
陳雲州在京城大小也算個名人,一旦這種勢造了起來,皇帝又表現出對他的嘉賞和重用,那京城相關的人自然會動起來。
尤其是那些曾經跟狀元郎關係不錯,狀元郎出事後卻逐漸疏遠狀元郎的勢力眼見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肯定會想著重新修復跟陳雲州的關係,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若陳雲州的身份沒有問題也就罷了。
若他這身份有問題,京中來人,不用自己出手,他也完蛋了。
管家不由得對齊項明佩服得五體投地:「老爺高明。這陳雲州的身份多半有問題,那狀元郎從小苦讀詩書,身體很弱,可廬陽的這位陳大人武藝高強得很,而且多智近妖,還拿出這麼多稀奇古怪,世人從未見過之物,也不知是哪路蛇鬼神牛。等他身份被揭穿,那姓楊的也要受連帶之責,大人將不費吹灰之力便扳倒他們,為公子報仇。」
齊項明陰冷一笑:「是該為我兒報仇了。派人加速送入京中。」
阿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