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建華倒是沒意見:「可他們能願意嗎?」
「為何不願意?我帶他們回去重建家園,將定州的土地全部分給他們,只需自己耕種,不許租賣,以防他們的土地被地主、官宦給奪走。這樣他們還不願意嗎?」陳雲州反問。
土地對這片大地上生活的農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陳雲州希望耕者有其田,百姓不用再承受雙倍的剝削,但慶川、興遠這些地方沒有大的動盪,很多土地屬於私人所有,他不能搶了別人的土地分給百姓。
但現在定州正好有這個條件。
不破不立,定州洪災,死傷無數,還有很多人逃離家鄉,田產房屋都已經被洪水淹沒,成為無主之地,正好分配。
如果定州能夠成功,等得他日收回了橋州,也可將那些被葛家軍占據的土地、還有舉家逃亡或是死絕的土地收歸官府,然後分給無地的百姓種植。
百姓只有耕種權,沒有所有權,不能租賃買賣,也就防止了他們這些因自身或是外在因素失去土地,重新變成佃農。
鄭深和陶建華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驚世駭俗:「大人心善,只是這事朝廷恐怕不會同意。」
「他們同不同意不重要,當初他們既已拋棄了定州,拋棄了這數百萬百姓,那以後定州的事,他們說了不算!」陳雲州背著手,眼睛望著窗外,語氣格外的平靜。
但這平靜中卻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震撼。
陶建華咽了咽口水,驚訝地看著鄭深,他們還沒提呢,大人就自己想通了?
這……這也未免太快了吧。
陳雲州回過身,看向二人:「兩位大人怎麼看?」
陶建華愣了下,忽地下跪,拱手行了個大禮,激動地說:「屬下願追隨大人。」
鄭深也跟著跪下行跪拜大禮。
如此鄭重,已是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兩位快快請起,我們之間無需行此大禮!」陳雲州將二人攙扶起來,嘆道,「這次我準備拿下定州,不會歸還給朝廷了,如此下去,朝廷怕是容不下我了,因此我們得早做準備。」
從朝廷水淹定州這消息傳出後,陳雲州心裡就憋著一股火。
他想了許多,如果他救助了定州百姓,又將定州還回去給朝廷,豈不是又將定州百姓推入火海中?
朝廷能捨棄定州一次,就能捨棄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