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州示意三名男子閉嘴,然後看向婦人,淡淡地道:「你先說。」
婦人看著這張跟記憶中有五分像的臉,抽泣著說明了原委。
婦人陳氏,京城人, 出身定北將軍府。丈夫姓毛,原在太僕寺任職,八年前調任余州, 目前擔任余州通判一職。
上個月, 龔鑫的兵馬不知為何,有向南移的趨勢。
龔鑫大軍的名聲不好, 毛通判又是官員, 除非投敵, 不然一旦余州城破, 他的妻女定然受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因此, 他提前安排了幾名忠僕護送妻女回京城。
但因為余州地處東南,直接北上會經過龔鑫的地盤,太過危險,所以他們轉道從青州入橋州,再去興遠州,然後一路北上。
雖然這樣會繞一個很大的圈子,多花不少時間,但據余州城中的商賈說,這一帶會更太平些。不但沒有兵痞勒索敲詐,而且沿途連土匪都很少,路也比江南好走。
只是進入橋州後,護送他們的老管家感染了風寒,不治身亡。陳氏母女又都是柔弱貌美的婦人,在這亂世不方便露面,所以對外的很多事情都交給了另一個能說會道的僕人張強。
誰料這個張強竟勾結其餘兩名僕人,動了私吞它們財物,還要將她們母女占為己有的念頭。
陳氏察覺到張強的陰謀後,在客棧鬧開,到底人多眼雜,張強怕事情鬧大,卷了銀子帶著兩名小弟跑路了。
陳氏母女財物盡失,連客棧的房錢都付不起,只得將身上穿的綢衣當了,換了點錢,付了房錢後,母女倆換上了粗布衣裳,雇了輛牛車,打算進了橋州城再想法子,看能否碰到余州的商賈借些銀錢度日,再托人給毛通判送封信回去求援。
誰料還沒進城,就遇到這三個潑皮無賴,非說已經花錢將她們母女買了,逼著陳氏母女跟他們走。
趕車的老漢見到這情形,怕沾染麻煩,丟下陳氏母女就跑了,然後便是陳雲州他們方才看到的這一幕。
陳雲州點了點頭,看向那三人:「是這樣的嗎?」
三人縮了縮脖子,掏出一張紙,小聲說:「那張強收了我們三十兩銀子,這有契書。他說是家裡婆娘不守婦道,家裡又窮,過不下去了,就把她們賣給了,攢點路錢去外頭尋個生路。」
「他胡說,張強只是我家的奴僕,怎能賣我們母女!」陳氏捂住臉,悲泣道。
陳雲州沒看那張所謂的契書,只問三名男子:「張強可向你們證明了他跟陳氏母女的關係?怎麼證明的?」
「是,是……」三人編不下去了。他們昨日便看到了張強帶著這母女倆住進客棧,頓時被她們母女的美貌給吸引住了。
所以今天早上,張強找到他們,只要三十兩就把母女二人都賣給他們。
他們也就沒多想,這樣漂亮的女人,不管是自己帶回家,還是都賣進勾欄院,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