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弓一定「很喜歡她」,比她從前交往的那個要偷他爸的錢養她的富二代還喜歡。
白榆盡情地浸泡在自己謊言帶來的「成果」之中,一面體會著久違的「甘甜」,一面又在擔憂謊言如泡沫,被戳穿時的狼狽和對方的厭恨。
一直到白榆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臉,她才不得不從夢境之中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看到了夢境之中那張放大的臉。
謝玉弓已經重新戴好了華麗的半面雕花銀面具,正是在萬壽宴之上戴的那一個。
但是他沒有穿衣服,身上的傷口重新包紮好了,幾道交錯的白布纏繞在他精壯的身上,分外惹眼。
白榆睜開眼的時候,他正把「作亂」的手收回來。
但是看到白榆睜開了眼睛,他又把手伸過來,扳過了白榆的臉。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已經不是方才的那間大殿。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這是他們第一次嚴格意義上的「對視」。不是一個裝瘋賣傻,一個裝痴賣乖。
謝玉弓單手撐著床,是一個朝著白榆傾身的姿勢。
白榆躺在那裡,看著他隱隱有些呼吸停滯,謝玉弓倒也不愧是大反派,當真氣場全開神志回歸的樣子,壓迫感十足。
白榆緩緩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看著謝玉弓的喉結也緩慢地滑動了一下。
白榆:「……九殿下。」
她開口,喉嚨疼得讓她眼前一黑,之前受的傷當時不覺得如何,現在全都找上來了!
但是本著敬業的精神,她還是勾了勾唇,裝著激動的樣子,說道:「九殿下,你恢復了神志對嗎?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會……」
白榆這是在給謝玉弓和她自己一個台階下,之前的事情太癲亂瘋狂。白榆確定謝玉弓很喜歡她,但是她不確定謝玉弓完全清醒過來後,會不會找後帳。
只是她這個台階才遞了一半,謝玉弓就突然傾身。
白榆的睫毛瘋狂扇動片刻,謝玉弓的唇是溫熱的、柔軟的、熟悉的……但沒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落在了她的面頰之上。
將白榆那堆積好的情緒和言語,一下子都封印在了喉間。
而後謝玉弓的雙唇,就像是當初白榆上山的「小尼姑」,一點點地攀爬一樣輕微開合,帶著溫熱的呼吸,盤旋逡巡在白榆的面頰、鼻子、額角、眉尾、最終停在了眉心處。
白榆有些急迫地又咽了一口口水,沁潤干痛的喉嚨。
而後亂嗡嗡的,像是被點燃的腦子艱難地理出了一絲清明。
為自己的行為思路流暢地解釋道:「我得知七皇子要在宴席上自導自演弒君救駕,才會推你出去。」
「那短箭不會致死,但是塗了毒,是二皇子做的,二皇子對太子有異心,想趁機除掉七皇子。這毒當場不會發作,過後會和發炎一樣開始高熱癲夢不易被發覺,但只要放血就能好的。」
白榆看著謝玉弓毫無波動的臉,說:「我……我只是想要讓九殿下能重得皇恩。」
「現如今九殿下已經恢復了神志,陛下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