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精緻的銀面不僅不顯突兀,合這華服精飾,更顯幾分神秘森嚴。
「什麼不簡單?」他接話的聲音倒是格外低緩,甚至還帶著一些笑意。
他如今當真是見著他的九皇子妃,就覺得好笑。
晨起睜開眼,吃飯時瞥到,甚至是轉頭看到,都會發自內心地想笑。
謝玉弓也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可笑之事。
「自然是鴻雁給你選的人都不簡單啊。」
「嘖嘖嘖,燕瘦環肥千姿百態,安和帝估摸著沒少囑咐鴻雁。」
「這是想要讓哪個上位,好把我這個九皇子妃頂下去,待你移情,才好把我弄死吧。」
謝玉弓走到白榆身邊,從她身後靠近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還擠偏了一根簪子。
他方才站在門口和鴻雁說了好一會兒話,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金紋的袍子,吸熱。
又正是八月盛夏,午後烈日更凶。
謝玉弓一靠上來,就像個滾燙的大火爐湊上來。
白榆頓時覺得心裡開始發燥,要躲開卻被謝玉弓抬手按住了肩膀。
他調侃白榆的時候,總喜歡叫她九皇子妃,這是他一個人的私密愉悅,因為白榆最開始騙他,和他說了好幾遍「我是九皇子妃」。
謝玉弓說:「九皇子妃這是吃味了?」
白榆:「我是說安和帝明顯看不起你,要給你換個媳婦也不從氏族女子裡面挑個家室好出身清貴的,給你弄了一院子的婢女讓你挑。」
「顯然是覺得你就只能配奴僕。」
白榆自身對身份地位全無在意,但這可是古代世界,安和帝此舉……可能是覺得謝玉弓沒有過女人,才會對她這個九皇子妃格外看重,連得知她被太子奸.淫,也不肯捨棄。
想要讓九皇子先沉迷婢女,待殺了九皇子妃,處理了婢女,再給他挑個正經的吧。
但是白榆就是厭惡他輕賤人命,偏要給他上眼藥。
謝玉弓自然明白。
不光明白安和帝的意思,更明白白榆的意思。
謝玉弓自白榆的身後輕輕擁住她,順著她的意思說:「哼,他當然看不起我,他從未將我當成過兒子,我會讓他後悔的,我從前在宮中活得可是不如下人。」
「不過九皇子妃倒是不用擔心。」謝玉弓的語調又帶上調侃的笑意,推著白榆一起站在廊下的烈日底下曬太陽。
他從前不喜歡曬太陽,喜歡陰暗濕冷的地方,但是現在許是有了「同伴」,覺得一起在太陽下面曬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熏蒸出了一身的熱汗,也不鬆手。
低頭湊在白榆耳邊說:「我的女人,非得是你這般模樣不可。我對那些不會『咬人』的沒有半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