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上鬢邊濕漉,面色慘白地看向白榆,連面具都因為他不管不顧地撩水洗臉,裡面濕透,一直朝著下巴匯聚水流。
白榆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了下來。
謝玉弓因為太難受了,抬了抬頭,到底沒有阻止。
但是面具摘下來之後,他就微微偏頭向左。
白榆蹲在他面前,微微抬頭看著他,仔仔細細地看著他。
半晌開口說:「其實還好。」
她抬起手,貼著謝玉弓的臉向下滑了一下,觸碰到了他的傷,他瑟縮了一下,像是被碰到了最敏感纖薄的地方。
白榆說:「這裡要是稍微化一
化,會像是帶了特效妝,很酷的。」確實有些像麒麟化人呢。
白榆說的話謝玉弓每個字都能聽懂,但是合起來卻有聽不懂的詞。
他轉頭看向了白榆,忍不住關切地詢問:「你是不是今天不太舒服?」
他自己吐得快死了,竟然還問白榆是不是不舒服。
白榆勉強勾起嘴唇笑了一下,卻有點像是在哭。
謝玉弓張開雙臂抱住了渾身濕冷的白榆,坐在地上把她密密實實貼在自己尚算火熱的心口。
摩挲她的濕發,用手一點點擠掉冰冷的雨水。
「別怕,博運河雖然水流有些凶,但是不算寬,明日一早我們就能抵達對岸,」謝玉弓低頭親吻白榆的濕發,「回程我們不坐船了,我帶著你繞路……」
他自己怕水怕得要瘋,便以己度人,覺得自己的王妃也因此不舒服。
白榆靠在他身前溫度最高的地方,抽了抽鼻子,「嗯」了一聲。
沒有明天早上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說。
「有些冷,」白榆輕聲道,「我們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謝玉弓聞言應了一聲:「好」。
兩個人相挾著去船艙溫酒。
白榆的衣服濕了,謝玉弓要她去換,她懶得換,謝玉弓就拿了自己的披風給她披好。
外面風雨飄搖,船艙之中也只是微微搖晃。
兩個人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把酒壺直接坐在炭火上暖酒,借著兩盤點心熱乎乎地喝了兩杯。
兩杯酒下肚,身子果然暖了起來,白榆又墊著袖口抓著酒壺,給兩個人分別倒了一杯。
這一次謝玉弓才剛剛捏起酒杯,還未送到唇邊,白榆便起身膝行至他身邊,笑盈盈地看著他。
謝玉弓沒戴面具,又本能偏頭。
白榆的面色紅潮彌散,縱使濕發貼於面頰稍顯狼狽,卻如一顆熟透的蜜桃,只想讓人順著她的臉蛋啃上一口。
謝玉弓不受控制地盯著她看,白榆笑得太好看,他的血液瘋狂且本能地涌動起來,甚至壓住了胃袋燒灼的不適和翻滾。
白榆捏著茶杯伸出手臂道:「喝個交杯酒吧。」
謝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