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妖女若當真是給太子報信,這時候一個人跑回來,豈不是送死無疑?
段洪亮將兵馬止息在空曠駐紮地的不遠處,下馬觀察周圍片刻,對著身後做了幾個行軍手勢,很快有小兵鑽入密林,查看周遭是否有埋伏。
檮杌也下了馬,看向不遠處也是神色凝重。
而此時兩個泥娃娃一樣的人,已經跑到了彼此近前,而後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謝玉弓抱住白榆的那一刻,感覺自己方才和段洪亮說的不是虛言。
他向來覺得自己算是行止有度,雖然縱容自己的欲望,但是關鍵時候未必不能抽身。
他覺得自己不會重蹈母妃的覆轍,他至少不會真的容忍愛人背叛,他會拉著愛人一起下地獄。
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準備。
但是直到他抱住白榆濕透的,髒污的泥濘消瘦的身體。
感受著她在自己的懷中劇烈喘息。
他總算是不得不承認,如果懷中這個人真的背叛他,拋棄他,要他死。
他可能不會抵抗。
他原來和他母妃一樣,是天生長了個滿腦子情愛的蠢貨。
謝玉弓心中大慟,死死鎖住白榆的腰背。
但是卻被什麼東西給阻攔,硌了一下。
白榆則是埋在謝玉弓肩膀上,雖然不明白今夜一系列的變化,但是她能感知到謝玉弓的情緒。
她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悸動不已。
原來全身心地不必保留和警惕去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滋味。
她笑著仰起頭親吻了一下謝玉弓的下巴。
濕漉漉的,都不熱乎了。
白榆問:「你怎麼涼了?」
謝玉弓在雨里跑了快兩個時辰,身體肯定會失溫。
不過他微微推開了白榆,看到她身上果然背了個包袱。
「你去哪了?」謝玉弓抓著她的雙肩,難得語氣帶上了一些凌厲,「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被搶走了!」
白榆被吼了一下,竟然咧開嘴笑了。
而後她像只急著炫耀自己的小雀兒,低頭去解身上的包袱。
「昨日不是你生辰嗎?我去給你尋個生辰禮物回來。」
白榆的雙手急切地拽著包袱的死扣,雙眼燦若天邊的初陽一般,看著謝玉弓說:「我吧……想著我們這不是準備好一輩子,就也學著旁人準備了個定親信物。」
「但是……嗯,正趕上你生辰,就兩樣並作一個禮物給你吧。」
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段洪亮和檮杌等人,聽了之後,表情俱是微微扭曲。
這他娘的……
他們面面相覷,都覺得謝玉弓和這個妖女恐怕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