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好像真的病了。
之前等牧引風回家的時候,她還設想過自己今晚要是跑路的話,劉虎雖然能幫她牽制牧引風,卻不敢真的開車送她。
她必須推著行李箱靠兩隻腳走出別墅區。
她那時候還覺得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牛勁呢。
但是這會兒好像每一顆過度拉扯的細胞,都在放鬆後發出了嘰嘰哇哇的哭喊聲。
她發現自己渾身酸痛,甚至頭暈目眩,敢情剛才被撲一下就倒了,不是牧引風那個大鵬展翅有多厲害,是因為她在暈。
「不去。」霍玉蘭悶聲說了一句,聲音很悶,她的整個腦袋都在牧引風的懷裡塞著呢。
片刻後她說:「王子殿下,你沒去過醫院吧?這個時候不需要處方就直接給你扎針的小診所早就全部都關門了,去醫院檢查明天早上結果都不一定能出來,別說是掛水,我連一片藥都吃不上。」
「家裡不是有醫療箱嗎,裡面有退燒藥,吃兩片睡一覺就好了……」
牧引風確實沒有在這個時間去過醫院,他從小到大都是有家庭醫生的,去也是走專屬通道的私立醫院。
但是他沒反駁霍玉蘭的話。
而且這裡是別墅區,比他小時候和牧元蔓居住的那一棟別墅還要偏僻一點。
家庭醫生也是人,這個時間都休息了,強行出診也能出,但是折騰過來估計要兩個多小時以後。
霍玉蘭埋在牧引風懷裡,片刻後指使他:「你去給我拿藥嘛……」
牧引風頓了片刻,「嗯!」了一聲。
顯然非常喜歡霍玉蘭這個依賴他的樣子。
被她類似撒嬌的一個「嘛」搞得也暈頭轉向,一個激勁兒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然後走了一步就跪在那了。
霍玉蘭本來在抽鼻子,聽到「咚」的一聲,看到牧引風像床前盡孝一樣,在她身邊跪得筆直。
身體裡的那些惡劣因子瞬間衝散了因為著涼而趁機入侵的病毒帶來的眩暈,發出了一陣放蕩又沒有禮貌的尖笑。
「哈哈哈哈哈……」
牧引風羞恥得滿臉通紅,但是想到霍玉蘭正在發著燒呢,扶著茶几哆嗦著又站起來。
他當然可以叫人過來幫忙,但是這是一個太適合表現的機會了。
他這一輩子都很少有這樣的表現的機會。
牧元蔓一直都用「軟弱」,「懦弱」,「愚蠢」和「天真」來形容他,打擊他。
這樣展現「擔當和氣概」的時候,對他來說也算彌足珍貴。
因此牧引風用不怎麼優雅的姿態,又是扶牆又是摔倒,甚至還爬了幾步去了餐桌旁邊把輪椅扶起來了。
坐上去終於能正常行動,他呼出一口氣,去拿小藥箱的時候,快速看了一眼霍玉蘭的方向。
她不出聲了,但是身體在顫抖,還憋不住笑呢?
剛才他的姿態是不是太難看了?
其實他知道霍玉蘭在看他,又故意在地上多爬了兩步。
他們說開了一切,似乎順利度過了這一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