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邊走了走,鬼使神差地,物間夢川拐了個彎,來到了自己傍晚靠過的礁石邊上。
她的心猛地一提。
相澤消太抱著手臂,閉著眼睛靠在礁石上,一隻腳撐地,另一隻腳踩在石頭上。海風吹起他的黑髮,顯得他的身形更加孤獨。
物間夢川的腳步慢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可惜相澤消太的感官太過敏銳,立刻就發現了她。他站直了身體,挑眉看了過來。
莫名的,物間夢川就有了勇氣。
她有什麼心虛的,她又沒做錯什麼。
「相澤老師!」物間夢川喊了一句。
相澤消太嘴角一抽,這音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裡見面嗎?看著女生走過來,他低頭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他的聲音偏冷,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或許是不耐煩?或許是厭惡?
物間夢川搞不懂也就放棄了,不去探尋這種細枝末節。她握了握拳,躬身說道:「今天傍晚的事情,還是要謝謝相澤老師。」
「已經謝過了,就不必再謝了。這些本來就是分內的事情。」相澤消太捏了捏鼻樑,懶洋洋地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嗎?」
「有……的。」物間夢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相澤消太的眼睛再次問道,「相澤老師,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一記直球簡直就是不按牌理出牌,將相澤消太砸了個正著,整個人都砸懵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在說什麼?她的喜歡,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問?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自己根本就沒有表露一絲一毫,連最親近的麥克都沒有察覺到蛛絲馬跡,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相澤消太嘴唇微動,選擇了一個最保守的回答:「我對每一個學生都是一樣的,我喜歡聽話、夠努力、有天分的學生。」
至少後兩點,物間夢川都完美符合。
但物間夢川想聽的不是這個。她想聽到的,是另一種回答。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物間夢川閉了閉眼,聲音越來越低,「我說的,是、是月色甚美的那種喜歡!」
女孩到底是對那幾個字羞於啟齒,選擇了一個更加委婉的說法。說完,她又開始擔心,這個嚴肅的老師知不知道這個梗了。要是沒聽懂的話,豈不是更加尷尬?
相澤消太顯然是聽懂了。就算不明白為什麼是「月色甚美」,但從女孩緊張的模樣上也能猜出幾分。
「我……」
他說出了這個單音字,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假如他問心無愧,自然能好好地勸誡她一番,詳詳細細地為她解釋現階段不是一個談戀愛的好時候,她的時間應該花在更加重要的事情上,比如怎樣成為一個頂級英雄,比如如何加強自身能力……更何況,老師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戀愛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