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研藤四郎抬眼看他,既感到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壓切長谷部啊,正是這樣的一個刃。愚忠也好,固執也罷,誰又說得清呢?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星野勉強睜開眼睛,笑問道,「你們就開始商量我的身後事了嗎?」
藥研飛快地端過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給審神者餵了進去。
「主公,你感覺好一些了嗎?」
「主公你會沒事的吧?!」
「大將你要好好休息啊!」
一迭聲的問候響起,此起彼伏。
星野笑道:「沒事的啦,我的生命頑強得很,才不會這樣輕易地就死掉。」
「不管您去哪裡,請務必帶上我!」長谷部目光堅定,絕不是在開玩笑。
「長谷部竟然是粘著系嗎?」星野開著玩笑,打了一個哈欠,「有點困了,我再睡一會兒,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過兩天就好了。」
房間裡的付喪神紛紛退下,只有執著的長谷部依然守在一邊。大家也不反對,畢竟主公身邊還是要有刃看著以防意外。
小夜左文字跟著哥哥們朝房間走去,他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會為主公念經祈福的,小夜不用著急。」江雪左文字輕輕地把手搭在了小夜的肩膀上。
長相略顯兇惡的短刀有一雙上挑的眼睛,他抬頭看著哥哥,語氣雖輕卻斬釘截鐵。
「江雪哥哥,我也會跟著主公離開的。」
江雪左文字的手一頓,低頭看他:「小夜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小夜強忍著心中蔓延開的惶恐和無措,「江雪哥哥,我不敢去猜測下一個主人會是怎樣,或許像主公一樣好那已經是萬幸。比起看不清的未來,我更想要明確的現在。」
這恐怕是小夜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說出自己心中的話語。
江雪左文字輕輕嘆氣,此刻窗外的白雪也無法掩蓋他的悲傷。
「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大概已經無藥可救了吧。」
宗三左文字撫上心口的那道刻印,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如果是小夜的願望,我也會陪你一起的。」
「宗三哥哥……」小夜拽緊了他的衣角。
「兩次鍛鑄,之後又再刃……但是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等到那個時候,或許我就是自由的了吧。」宗三的聲音哀婉,如同杜鵑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