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總,你怎麼學會的這個?」寧牽手裡動作不停,一面問道,路桓則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去研究這些東西的人。
沉默了幾秒,路桓則才說道:「她教的。」
那個女人最喜歡做這些沒意義的東西,即使當時的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也對這些玩意不屑一顧,不過每次如果他能還原出摺紙的步驟,那個女人就會笑著摸摸他的頭說「小則真棒」,就好像他是做出了什麼驚人的成就,明明就只是一些無聊的摺紙遊戲而已。
「很幼稚,對吧?」路桓則簡短的說完,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問答。
「沒有啊,摺紙很有意思的,」寧牽眼神認真的說道,「可能乍一看就是重複一些步驟,但第一個想到怎麼折的一定是個很厲害很有耐心的人,經過一些步驟就能把一張平面紙變成其他各種形狀,難道還不厲害嗎?」
說著,寧牽把手中折好的花放在路桓則掌心,「鬱金香的花語是永恆的祝福,她一定很愛你。」
*
寧牽沒想到路桓則母親的墓會建在這樣荒涼的地方,背靠荒山,只有這一座孤零零的墳立在這裡。
這個地方距離他們現在所住的農莊還有一里地,他們是走著過來的,越走越荒涼的景象,起初還讓寧牽有所懷疑,直到看到墓碑,寧牽才確信他們沒走錯路。
墓碑上不僅沒有照片,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只畫著一隻小鹿的圖案。
猜出寧牽的疑惑,路桓則說道:「這是她自己的意願。」
母親不止一次跟他說起過,小鹿天生就是應該歸於山林,只有那裡才是它真正的家。
寧牽聽到這個解釋卻沒覺得奇怪,而是點頭道:「嗯,很適合她。」
路桓則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從提來的包里拿出抹布擦拭起墓碑,寧牽也跟著在一旁把墓碑邊緣的雜草拔掉。
等清理結束,路桓則才把那束和寧牽一起製作好的鬱金香紙花放到墓碑前。
「媽,我來看您了,我一切都很好,前段時間我已經去路家把您的東西取回來了,您放心,從此以後您和那個地方再沒有任何瓜葛了。」
感覺到路桓則的情緒有些低沉,寧牽捏了捏他的手掌,反被路桓則一把握住:「對了,媽,這是寧牽,我倆結婚大半年了,其實早該帶他來看您,不過一直等到現在過年才有空,這束花還是他跟我一起做的,他手藝可比我好很多,你應該會喜歡吧。」
說著路桓則看向寧牽,示意他也說點什麼。
寧牽原本只以為是陪他過來,免得一個人掃墓孤孤單單,但怎麼現在變得好像第一次見家長一樣正式,居然還要他發言。
明明墓碑上只畫著一隻小鹿,寧牽卻倍感壓力,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才說道:「阿姨您好,我叫寧牽,是路總的……合法伴侶,第一次見面有些倉促,下次再來,我一定會給您帶好看的鮮花過來,您在那邊也要好好的,希望您能保佑路總身體健康,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