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牽剛剛在心裡打好草稿,就聽到病床上的人輕咳了幾聲。
寧牽立馬抬眼看去,就看到唇色蒼白的路總,伸出手晃了晃床頭的保溫杯,又有些失落地縮回了手,抿了抿嘴唇,一副可憐又隱忍的模樣。
寧牽皺著眉看了一眼保溫杯,裡面果然是空的,微微蹙眉道:「這護工是怎麼回事,連杯水都不給你加嗎?」
說完寧牽拿起杯子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小心點,還有點燙。」寧牽接好水,把保溫杯的蓋子打開,放在桌上散發著熱氣,才有些氣呼呼地說道,「這裡的護工也太不負責了,我去找醫生說說,重新給你換一個。」
說著寧牽就要去找醫生,手腕卻被一把抓住,微涼的溫度傳來,寧牽卻似乎被燙了一下,他想縮了一下手,但看到那隻手正吊著針時又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路桓則就著這個姿勢說道:「別去了,畢竟不是自己家裡人,再換一個又能有多上心呢?」
說著路桓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眸黯淡,睫毛微垂,又輕咳了兩聲,仿佛一個被世人遺棄的脆弱病美人。
寧牽呆了呆,一時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幹巴巴地安慰道:「路總,你別擔心,我白天會來照顧你的,晚上……實在不行我過來陪床吧。」
天吶,他在說什麼鬼話!話出口後寧牽簡直想打自己一嘴巴,他怎麼連陪床這種活都攬過來了,希望路桓則不要……
「好啊,」路桓則立馬應下,說完後似是察覺到寧牽臉上懊惱的小神色,抿了抿唇又說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只不過只是受了一點傷,躺躺就好了,再說我又不是那種虛弱但非要人看護的病人,你該休息就去休息,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可以自己下床了。」
說著路桓則就要表演一個病床仰臥起坐,嚇得寧牽忙按住他:「你別亂動,萬一傷口又裂開了怎麼辦,孔醫生說你的身體底子弱,要比平常人更難恢復,你就別逞強了。」
想到孔世鐸跟他科普的路桓則不遵醫囑的前科,寧牽嘆了口氣又說道:「我晚上也留下,反正這幾天我暫時沒其他工作安排,過來照顧你也不麻煩。」
他這趟本來就是為了慈善基金會的事過來的,專門和江木茵請了假的,江木茵聽說他要到另一個城市,還勸他可以多玩幾天再回去,所以他這段時間是真的有空閒,況且以前他生病的時候路桓則也給他晚上陪過床,現在就算是還他人情吧。
聽到寧牽這麼說,路桓則才鬆開手,又就著寧牽的手喝了幾口水。
中途孔醫生例行來查看路桓則恢復的情況,趁著寧牽背過身的瞬間,朝路桓則擠眉弄眼。
用口型得意道:「我說的辦法有用吧!」
路桓則當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