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路正禮的弦外之音。路桓則臉色沉如暴風雨來臨之前:「他也知道這事?」
「當然,死的是他老婆,他自己能不知道嗎?哦,不對,應該說這件事就是在他默許下發生的……」
路正禮話還沒說完,路桓則「騰」地就站了起來,椅子都因為他這猛的動作倒在了地上。
路正禮覷著路桓則想要殺人的可怕神色,咽了咽口水道:「你別這麼看著我啊,這件事和我可沒一點關係,你自己都說了,我那段時間一直在國外,我也是從大哥那裡才知道的這件事。」
路桓則努力深呼吸了幾次,才控制著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出了拘留所。
看著外面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路桓則突然有些噁心得想吐。
他一直以為已經見識過人心的險惡,也看淡了無所謂的親情,但現在心口鈍痛得就像被一把刀在狠狠翻攪,才讓他明白他不是不在乎了,只是以前痛得麻木了,甚至默認那把刀就這麼一直埋藏在傷口中,現在刀子終於深入肺腑,一股暴虐的情緒噴涌著從傷口處四溢。
垂在身側的右手突然被觸碰,然後是另外五根指頭順著指縫交疊,最後慢慢握緊。
路桓則側過臉,看到熟悉的笑臉時,啞著嗓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寧牽沒等他開口,先一步說道:「想問我怎麼在這裡嗎?當然是來接你的呀,你放心,是外公專門找人送我過來的,我可沒有到處亂跑。」
寧牽牽著人往車上走,又說道:「想不想去看看我們的最新實驗成果,就是你投了兩百億那個項目。」
察覺到路桓則略帶疑惑的目光,寧牽解釋道:「我已經和所里商量過了,會回去協助他們完成這個項目。」
其實以前他和周澤南偷偷進行研究討論的事並沒能瞞過老所長,只不過考慮到寧牽和路桓則的關係,老所長便把這件事壓了下來,算是默許。最近路桓則把寧牽寄放在鄺家的事被不少和鄺家交好的世家聽說,漸漸這個圈子裡也傳開了,老所長從愛好家長里短的老友那聽到了這件事,便立馬聯繫了寧牽,沒了要躲路桓則的顧忌,便讓他以後光明正大的來所里。
「項目現在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預計兩年內可以實現投產,後續還會進行優化……」寧牽語調慢悠悠,帶著奇異的能讓人平靜下來的魔力,介紹完研究項目的情況,最後他頑皮地朝路桓則眨了眨眼,「路總,看中我們項目,你很有眼光哦,你的資產又要大大增加了。」
明知道寧牽是在逗自己開心,路桓則想要扯出一個微笑,但最終只是用力握緊了交疊的手。
「你不是不喜歡在研究所工作嗎,怎麼又回去了?」
況且研究所還是寧牽上一輩子的猝死之地,就算寧牽說得雲淡風輕,總不可能沒有一點心理陰影。
「我和老所長還有周組長都說好了,我只是協助研究,不會像以前那樣所有時間都泡在所里,如果不用總是熬夜加班也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