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男孩兒見紀許淵瞪著眼睛又要發飆,連忙解釋:「我真不知道,他就讓我往這邊兒跑......」
紀許淵狠狠操了聲,他媽的被盛糯糯耍得團團轉,看來他這回是鐵了心,不想讓自己找到他。
小周助理滿臉菜色,跟著紀許淵又回了潮濕悶熱的鐵皮屋。
那壯漢指了指角落的床鋪:「那就是他的床位。」
紀許淵忍著不適走過去,摸了摸只有薄薄一層褥子的床板,上面仿佛還殘留著盛糯糯的體溫。
床頭整齊疊著幾件衣服當枕頭,髒兮兮的床單當被子,再就是床底下綠色盆里的牙膏牙刷,以及五六個白色的空藥瓶,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他一分錢都沒有,怎麼生活?」
再開口時,紀許淵眼圈都氣紅了:「他吃什麼,怎麼吃藥......」
「我們這兒管吃管住,搬磚的錢就是自己賺的,他身體不好力氣也小,一天只能搬四百來塊,也就是四十來塊錢。」
四十多塊錢,都不夠紀許淵吃半頓早餐的錢,他寧願吃這種苦受這種累,都不願跟自己回家。
紀許淵要在這裡等他回來,朝站在門口的小周助理擺擺手:「你先回去。」
「可是......」小周助理欲言又止,他知道老闆做的決定無法改變,只好自己先開車回去了。
盛糯糯躲在鋼筋的後面,看著那輛讓他膽戰心驚的黑色布加迪開走,才把心放回肚子裡,但他怕周圍會有保鏢盯梢,特意等到天黑才回去。
剛進門,盛糯糯察覺到不對勁兒,往常這時候宿舍里早就已經鼾聲震天,現在卻安靜得連呼吸都沒有。
他還沒等掉頭跑,就被人從身後強硬的抱住了。
那股熟悉的菸草味鑽進鼻腔,盛糯糯頓時劇烈地掙紮起來,身後的男人直接抱起他,天旋地轉隨即被壓在門板。
「寶貝......」
紀許淵低啞地喊了聲,帶著濃重的哭腔與思念,直接扯下盛糯糯的口罩,捧住他的臉不管不顧吻過去。
還是原來熟悉的力道,還是熟悉的溫度和呼吸,這曾經讓盛糯糯無限眷戀又渴望的親吻接觸,他現在卻只想逃。
紀許淵痛苦又絕望地吻他,想把自己的標記深深烙印在盛糯糯的身體裡,讓他再次完全屬於自己。
漫長的親吻結束,紀許淵伸手打開鐵皮屋的燈,他想看看盛糯糯,他太想看看他的盛糯糯了。
盛糯糯低著頭無聲地抗拒,紀許淵邊哄著他,邊撩起他額前凌亂的頭髮,摸了摸那裡有些粗糙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