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驚塵故作失言,掩面笑了一聲,「哦,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挺好騙的,蠢得可愛。」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捅進伊恆心窩,捅完還用力攪了攪。
應如風瞧著伊恆臉色發青的樣子,知道他那小的可憐的腦瓜仁又信了對方離間的話。她最後一次解釋,「你別聽他胡說。他是故意挑撥。」
伊恆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轉身撲到書桌前,提筆在紙上刷刷地寫。
他的手抖個不停,不得不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才能穩住。
寫完後,伊恆將筆摔在桌邊,手依然抖個不停,幾次要將紙拿起來都沒有成功,大聲叫道:「蜜瓜,拿給皇上。」
蜜瓜戰戰兢兢地把紙擋在身後,他剛剛一直在桌邊磨墨,看清伊恆寫的是什麼後差點嚇昏過去,哪敢拿給應如風看。要是真聽了伊恆的命令,回去喀蘭後可敦必定把他的皮剝了。
「追月,把紙拿來。朕倒要看看他寫了什麼。」
伊恆寧肯信沐驚塵也不信自己,漏洞百出的話也能讓他隨時隨地地跳腳。應如風不禁覺得大臣們說的有理,伊恆的確不適合當皇后。那張紙上不知道寫了多少荒唐言。
追月從桌上拿起紙,紙上是他不認識的西域文字。雖然不明白意思,但光看凌厲的筆鋒也能猜出定然不是什麼好話。
追月正遲疑著,應如風已經把紙接了過去。
頭一回用上霍青陽教的外語,應如風就被氣得險些走火入魔。她不知道歷朝歷代哪一個皇帝經歷過這種事情,伊恆是要把她釘在恥辱柱上啊。
她先前為他與大臣對抗簡直是腦子抽了。
「你要和離。好!朕成全你。拿玉璽來。」
沐驚塵喜出望外,早知道伊恆這麼容易上當,他何必費盡心思聯絡朝臣,搞到父女失和?他連忙讓開道,讓侍男捧著玉璽走到應如風面前。
追月抓住應如風的手,焦急勸道:「皇上不要衝動,和離可是大事。伊恆皇卿身份特殊,會引起朝中和邊疆動盪的。」
「朕還沒有窩囊到要靠一個男人維繫邊疆。」應如風拿起玉璽,重重地往和離書上壓去。
眼看著玉璽就要落下,伊恆的腦仁忽然如穿刺一般疼,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搶上前去,將和離書奪了回來,撕得粉碎。
「你竟然真要跟我和離?應如風,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娘的?你利用完我就不要了,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你永遠都別想甩掉我。」
「你以為朕的後宮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人,擬休書,朕要休夫。」應如風一眼都懶得再看伊恆,轉身往外走去。
休夫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伊恆雙眼發黑,胸腔中的怒火霎那間被恐懼取代,手腳涼得如同置身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