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也算是有經驗了,這事問瑤兒八成是問不出什麼結果,但問虞秋秋卻能清楚明了許多,這人若是占理,那絕對會竹筒倒豆子不帶半點遮掩的,若是不占理想要隱瞞,那他也還能聽到心聲不是?
是以,褚晏問的是兩個人,但視線卻直接略過了褚瑤,徑直地盯著虞秋秋,讓她先說的意思不言而喻。
虞秋秋:「……」
——「狗男人什麼情況?怎麼能讓我先說呢,我說完了那還有她什麼事?淨是干擾我觀摩學習!」
褚晏:「???」讓她先說居然還被嫌棄了?
什麼觀摩學習?
沒等他解惑,褚瑤卻扯了扯他的袖子
「不關嫂嫂的事。」褚瑤臉上的眼淚一滴滴落,時不時就要去擦一下,瞧著淒風苦雨的,可即便如此,還是努力想幫虞秋秋撇清關係:「是嫂嫂給我遞茶的時候我沒有接穩,不小心將茶灑到了送給嫂嫂的裙子上,都怪我,跟嫂嫂沒有關係的。」
褚晏皺了皺眉頭,心中第一反應就是懷疑瑤兒這話的真實性,若真是和虞秋秋沒關係,你哭什麼?
「嫂嫂說很喜歡我做的衣裳,只是這件卻被我毛手毛腳毀了,嫂嫂傷心難過也是在所難免的,我回頭再幫嫂嫂做一件,本來皇后娘娘賞的冰紗綾我就用不上,就是整匹全給嫂嫂用了,妹妹也是心甘情願的。」
褚瑤又添了一句,說得大方極了,可面上的表情卻是有些落寞。
褚晏似是想到了什麼,久久未言。
父母早逝,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送了出去,與他並不在一處長大,直到他後來登科入仕,才去接的瑤兒,他到時,瑤兒寄居那戶人家起了大火,十幾口人除了瑤兒無一生還。
直到現在,他想起還有些後怕,他應該早些去的,早些去說不定就能阻止那場大火,瑤兒也不會被燒傷手臂,留下那般駭人的燒傷了。
姑娘家哪有不愛美的,那價值千金的冰紗綾瑤兒怎麼會不喜歡,不過是自卑於自己臂上的疤不敢用罷了。
褚晏的心緒頓時便被愧疚和自責占滿,對虞秋秋暗暗欺凌瑤兒的行徑就越發不滿了起來,剛想質問她,卻聽虞秋秋心中感慨——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孔夫子說得對啊!」
——「原來綠茶是這樣發功的,學會了。」
——「我也來試試。」
褚晏:「???」
什麼綠茶,她學會什麼了?
在他愣神的功夫,虞秋秋已經走過來拽住他的另一隻袖子,牽著小心翼翼地晃了晃,仰著頭眼含淚珠將落未落的。
——「綠茶第一式:我很驚慌我很無措,但我要當著你的面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