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窗上映出了虞秋秋的人影,身姿纖細, 曲線流暢,柳腰看著也仿佛不盈一握。
褚晏就這般隔窗看著她在間或在房中走動, 看著她擦乾頭髮,又看了會兒書,現在正撐著下巴在那發呆,他仿佛在看一場皮影戲。
只是皮影戲還能聽人解說, 而他看的這, 卻全憑自己揣摩。
她在想什麼呢?
明明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答案,可他還是忍不住地想問這個問題。
她什麼也沒想。
空白得令人心驚。
褚晏怔怔看著窗上那靜止的剪影, 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正出神間,窗上那道剪影仿佛忽然朝這邊看了過來。
褚晏猛地回神, 心狂跳了幾拍又平靜了下來。
他在心慌什麼呢, 這隔著窗呢, 她又沒有透視眼, 還能看見他不成?
只見她歪了歪頭, 聲音似是輕嘆。
——「狗男人回來了啊。」
褚晏:「!!!」
什麼情況, 她還真能看見他?
褚晏驚疑不已, 當即就想進去探個究竟, 可剛提步就又看見虞秋秋抬起手指朝他的方向畫了圈。
——「我要怎麼懲罰你呢?」
幽幽的語調直聽的人頭皮發麻。
這女人還想懲罰他?
褚晏的腳步頓住,不可置信間還覺得有些好笑。
她剛看的莫不又是什麼志怪話本, 這是想嚇唬誰呢?
他就沒聽過這世上有誰會因為一個問題沒答對而被判死刑的。
這女人果然是腦子不清醒。
隔著窗,見到的動作再清晰也只是一團黑影, 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褚晏沒好氣地走了進去,卻見虞秋秋托著個下巴, 朝他笑得滿是驚喜,頰邊的梨渦都仿佛能盛酒了。
褚晏:「……」
卻是忘了這女人慣是表里不一……
褚晏就納了悶了,她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夫君回來了。」虞秋秋雀躍地靠近,十分賢惠地要幫他寬衣。
褚晏動作比腦子還快地後退了一步。
這女人動機不祥,他還是離她遠點的好。
「不用了,我自己來。」
「那好吧。」
虞秋秋沒有勉強,表情也沒有遺憾失落,雙手交疊在身前,立在原處,規規矩矩的,果真沒有再靠近半步。
就好像,剛才只是在走一個過場,而現在,過場走完了。
褚晏:「……」
空氣安靜地有些詭異。
她什麼也沒做,他換個外裳卻換得如履薄冰、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