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怪在哪裡,他卻又說不上來。
虞秋秋笑得眉眼彎彎,微仰的頭迎著光,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明媚又清晰。
可當他想要深究其眼底時,卻驀地心驚了一下,她的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睫毛濃密似鴉羽,這樣的笑容他見過很多次,可是,卻好像……從來沒看清過她眸底的神色。
山風吹得披風烈烈翻飛,驟然發現的盲點,令他的心跳也好似被這風給吹亂了。
「怎麼了?」虞秋秋問道。
褚晏卻緊盯著她,全身的汗毛仿佛都緊繃了起來。
只見她上揚的嘴角漸漸垂落,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再抬眸時,沒來得及收盡的笑意赫然在其眼底。
褚晏看清後倏地鬆了口氣,他剛在想些什麼呢,他竟然懷疑虞秋秋是在假笑。
褚晏搖了搖頭,心道可能是自己一晚上沒睡熬夜熬出幻覺來了。
那兩根紅綢子,虞秋秋到底還是掛上去了,就在低處隨便挑了一根枝丫,甚至系的時候,手都沒舉過頭頂。
褚晏看得皺眉,別人都是往高處系,她這也系得太隨便太敷衍了,一看就心不誠。
但虞秋秋已經幹完的事,顯然沒有他置喙的餘地了。
「系好啦。」虞秋秋拍了拍手,完事還得意地叉了會兒腰,望向他的眼神喜悅極了,活像是守株待兔卻大豐收了似的。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到時候就算後悔也沒用。」
褚晏:「……」
他輕笑了聲,眉眼舒闊,這女人還真是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
可笑著笑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看著虞秋秋的背影,褚晏臉上的笑卻又驟然淡了下去。
「走啦!」虞秋秋停下,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催促道。
都到這皇覺寺了,本著來都來了,兩人又去上了炷香。
下山的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本是正好可以回去用午膳,可褚晏不知抽的那門子風,竟把虞秋秋帶到了溪邊,說是要給她現捉只魚烤著吃。
虞秋秋:「……」
她看了看天,今兒是大年初二,寒風依舊刺骨,她攏了攏身上披著的狐裘,簡直不敢相信,這大冷天的,狗男人居然要帶她野餐?
是個正常人都干不出來這事吧!他以為這很浪漫嗎?
虞秋秋守著個空火堆,一整個懷疑人生。
野餐就算了,一刻鐘過去了,這魚甚至還沒上來!
她看了看旁邊的溪流,溪面上結了有一層薄冰,狗男人拿著一根削尖的樹枝,立在溪邊面色凝重,手裡的樹枝始終提握著沒有進水,知道的是當他在捕魚,不知道的以為他在給魚放風呢。
虞秋秋:「……」
她猜這溪里大概、可能、八成是……沒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