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虞秋秋誤會他要休妻的時候,即便是臆測,但她也好像已經有了準備,反應可以說是風輕雲淡,除了送給了他一個不保佑平安的平安符,別的竟是什麼也沒做。
他以為她應當是能夠理解他的。
那姓陳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拖久了沒準真能幹出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來。
到時候事情一敗露,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若不是萬不得已……
褚晏揉了揉眉心。
「我在京城還有幾處宅子,僕從婢女、護院管家,我都會幫你安排妥當……」褚晏聲音哽塞了一會兒,又道:「你若……不想留在京城,我也可以遣人護送你去江南,那邊地界繁華,在那裡你可以……」
褚晏自覺已經為她思慮周全,即便離開他,她仍舊可以過得衣食無憂。
可當他看到虞秋秋從始至終都對此毫無觸動的時候,他的心卻仿佛又倏地空了一塊。
不願麼?
褚晏怔怔地看著她,心情複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嘆她傻。
她的不願仿佛理所應當,她在他身邊這麼些年,即便他曾經一度冷面相對,她也從未曾放棄過。
他早該預料到她會不願的。
但是——
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好的安排了。
再者……她又何必被他牽連。
「秋——」褚晏想要說些什麼,可卻被虞秋秋打斷了。
「知道了,我明天會搬出去的。」出乎意料的,虞秋秋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情。
褚晏愣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虞秋秋卻已經將和離書收好轉身離開了。
褚晏心中的空洞仿佛在那一瞬間驟然被放大了,他一腳踩空墜了進去,眼睜睜地看著虞秋秋離他越來越遠。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身上剝離一般。
「兩年。」
褚晏開口,一股衝動忽然占據了主導。
虞秋秋聞聲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卻沒有回頭。
「等我兩年。」褚晏又道。
兩年的時間足夠他掃平一切障礙了,到了那時,他可以重新娶她。
褚晏緊盯著她臉上的神情,只見當她踏出房門時,唇角彎起了一道幾不可見的弧度。
——「行啊,你等兩年。」
——「幸好啊幸好,我剛的早飯沒分給狗男人吃,真是有先見之明。」
褚晏:「……」
她嘴上沒說,心裡卻答應了。
聽到這,他應該高興的才是,可為什麼,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設想了她的無數種反應,卻唯獨沒有料到她竟會連一點的怨恨都沒有,她甚至……連原因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