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陸行知!如果不是你,他根本就不會死!」
他們就要成親了,陸行知說過他回來就娶她的,可是,他再也沒有回來。
陸行知三個字,像是壓垮唐淼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衝著褚晏崩潰大喊,眼淚絕望地落下,憤恨間,手裡的劍直接往前刺了去。
因為這句話,褚晏沒有躲開,生生受了唐淼這一劍。
劍插入血肉,頃刻間血流如注。
隨從剛追上來就看見了這一幕,坐在馬背上差點昏過去。
「大人!!!」
……
褚晏失血過多,整個人昏迷不醒,還好幾日都高燒不退,雖最後福大撿回了一條性命,但也屬實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唐國公從軍營換防回來之後得知這件事情,馬不停蹄就親自登門替女兒致歉來了。
可憐唐國公戎馬半生,力能扛鼎的魁梧壯漢,坐在那椅中竟是侷促不已。
「犬女教導無方,乃吾之過,還望——」
褚晏很平靜地打斷了他:「國公爺言重了,晏並沒有打算要追究此事。」
這原本就是他欠唐淼的。
如果這能讓她心裡好受一點,就是讓唐淼多給他幾劍也沒什麼。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人在乎。
他死了,那女人說不定還會笑。
唐國公沉默了許久,他其實知道褚晏不會追究這件事情,可就是這樣,他才更要親自走這一趟。
行知的死,對淼淼來說是不可磨滅的傷痛,對褚晏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安慰的話,他嘴笨也不太會說,只好拍了拍褚晏的手。
「伯父很感激你,及時制止了淼淼,沒讓她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這恩情,伯父會記在心上,日後但凡有用得到唐府的地方,只要在能力範圍之類,伯父必當義不容辭。」
唐國公手裡握著朝廷三分之一的兵馬,這樣的許諾,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褚晏薄唇微張剛準備推辭,唐國公卻搶先截斷了他的話。
唐國公:「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阿晏吶,行知是行知,你是你,行知當年捨命救你,我相信他不會後悔,我也相信他不會希望你因為他的死,而背負著愧疚過一輩子。」
雖然痛失了一個優秀的女婿,他也很是惋惜。
但在沙場上見慣了生死,唐國公倒是比常人要看得開一些。
只是——
唐國公看著褚晏,到底還是心生了憐憫。
這孩子年幼失怙,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難免會更珍惜看重些,他怕他會想不開,把自己逼進死胡同里。
無論他表面看起來有多麼堅不可摧,可他身後終究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