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嘮叨完,隨從就有點後悔了,剛才光顧著說去了,卻是忘了大人不喜歡別人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
他剛剛是不是語氣不太好?
隨從忐忑地回憶著。
然而——
「嗯。」出乎意料地,褚晏卻是應承下來了。
其面色依舊如鐵,眸光看起來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隨從哪還管這些,他眸光一亮,驚喜不已,大人有勸他是真聽啊!
之後,褚晏果然安心在府里養起了傷來。
每天兩耳不聞窗外事,按時吃藥,醒來也無非就是看書打發打發時間,動作幅度大的事情,幾乎丁點兒也沒干。
就像是真的放下、了無牽掛了一般。
隨從看著很是欣慰,甚至覺得大人去見了虞大小姐那一面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這死心了不就安安心心養傷了?倒是省了他日日提心吊膽。
大人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暴風雨過後終於迎來了平靜
只是好景不長,沒過幾日,府上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周世子,我家大人需要靜養,您還是請回吧。」
「我就是來看看他,又不做什麼?」
「可是我家大人需要靜養。」
「怎的!本世子是瘟神啊?我見他一面難不成還能把他給送上西天?別拿這套說辭忽悠我啊,我可是知道他前幾天還出門了的。」
「再說了。」周崇柯看隨從的眼神滿目狐疑,他顛了顛手裡的錦盒,道:「我帶的東西可珍貴,拿給你轉交,萬一你昧了怎麼辦?」
隨從嘴角抽了抽:「……」
人和人之間能不能多點信任。
隨從苦勸了一路卻還是阻攔不住,周崇柯到底還是到了褚晏跟前。
「聽說你說受傷了,思及咱兩同年的情義,我特意來看看你。」
說著,周崇柯便將帶來的錦盒給打開了,介紹道:「這是我今兒早上特意去我岳父那拿的,這種上百年的老參那可不好找,我岳父聽說我是要拿去送給外人的,先還不想給,為了你,我可是在我岳父那差點磨破了嘴皮子,這才讓我岳父鬆了口,把這玩意兒給了我。」
這一大段說下來,周崇柯還有點口渴,他喝了一口茶,接著道:「怎麼樣,我對你夠意思吧?」
隨從:「……」
是啊,這可太夠意思了,三句話不離岳父,這周世子莫不是知道些什麼,跑大人面前示威來了?
隨從站在周崇柯後頭衝著他怒目圓瞪、齜牙咧嘴。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姓周的來沒安好心!!!
不過,好在他家大人這次是真的放下了。
嗯……應該是吧?
好吧,其實他也不太確定。
隨從緊張地盯著褚晏的反應。
然後便見他家大人聽了周崇柯這一連串的岳父,一張臉無波無瀾,只見其淡定從容地翻了一頁手中的書頁,半點都沒有被周崇柯的話影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