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頭,看見懷裡的食盒,登時便想起了正事,連忙將手裡的食盒遞了過去:「生辰快樂!我做了些饢餅,不知道味道對不對,您快嘗嘗。」
饢餅裡面她加了羊肉和酥酪,這會兒還熱著,趁熱吃最好了。
「噗——」
「天吶,居然有人拿餅作生辰賀禮,真是笑死了。」
「唐國公府什麼山珍海味吃不著,人會稀罕她一個餅?」
「八成是什么小門小戶里的,沒見過世面,也不知是走的什麼門路進來的?」
……
周遭的議論聲不絕於耳,阿蕪忽地紅了眼眶,這是她用心準備的,真的有這麼不堪麼?
本來心中就有些忐忑,一被嘲笑,她更是心中惴惴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正在打開盒蓋的唐小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唐小姐……會不會也覺得她送的禮物很寒磣。
然而,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唐淼打開盒蓋後,眼淚卻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塵封的記憶仿佛被拂開了塵土。
那年,她十八歲,家裡給她定了一門親事,她不想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跑去邊疆投奔她大哥。
一路上都很順利,誰料卻在快到邊城的時候遇上了劫匪,當時有個和她同行了一路的男子,出手和她一塊將劫匪給打跑了。
那人來路上都對她愛答不理的,她沒有想到這人關鍵時刻還挺講義氣。
之後兩人又同行了很長一段路,她對他產生了好奇,旁敲側擊問他來這邊疆做什麼?
那人幽幽嘆了口氣:「未婚妻跑了,我是來追人的。」
她的心中忽然湧上了一陣失落,原來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啊。
正準備跟其避嫌劃清界限,誰料此人卻是緊接著話鋒一轉:「你說說,我哪點讓你不滿意了?你不想嫁給我,還跑這麼遠?」
「啊?」唐淼睜大了雙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什麼意思?他在跟她說話?
陸行知慢條斯理仰頭喝了一口馬奶酒,掀眸看了她一眼:「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陸行知。」
「嘭!」的一聲。
唐淼的腦海中仿佛炸開了煙花。
緊接著,她轉頭就走。
陸行知慌了,連忙追了上去:「誒,你怎麼又走了?」
唐淼憤憤搶過他手裡的酒囊灌了一口,破罐破摔又理直氣壯:「後悔了,不知道怎麼回答,我逃避一下,不行麼?」
陸行知先是愣了一會兒,而後眼裡便好似裝滿了星辰,看著她笑了起來。
少年的笑聲爽朗。
笑著笑著,唐淼也跟著一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