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失前蹄。
魏峰淒笑了一聲,仰頭靠向了身後的柱子,視線模糊,他只知道面前似乎坐了有一人,他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是只看得清輪廓,看不清人臉。
幾番嘗試過後,魏峰便放棄了。
想也知道這定是虞青山的哪條走狗,真要看清了,他還嫌髒了他眼睛。
左右落到這人手裡,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魏峰索性閉上了眼。
「你是什麼人?」褚晏見這人死到臨頭,不僅不慌亂,還有心情閉目養神,頓時生出了些許好奇。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還能替我報仇不成?」
即便勉強醒來,迷藥的餘威仍在,魏峰的聲音聽著有氣無力。
他並不畏懼死亡,卻只很沒能拉虞青山墊背!
「報仇?」褚晏捕捉到了關鍵之處:「你要跟誰報仇?」
魏峰輕笑,不答反問:「聽你這聲音似乎還挺年輕,跟著虞青山這等忘恩負義、唯利是圖之人,你就不怕日後下場淒涼麼?」
當年誠王提攜了虞青山,卻被其反手給捅了一刀。
如今他落入賊人之手,日後只怕是再也沒有人替誠王報仇雪恨了。
「哈哈哈哈哈……」
魏峰垂首,肩膀不住地顫動,喉嚨發出的聲音,仿佛枯朽之木翻動時掉落的碎渣。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蒼天不公!」
「蒼天不公啊!」
魏峰說著說著悲慟了起來。
褚晏見其這樣子,只怕是迷藥入腦還未清醒,八成也問不出些什麼。
他不欲在此聽其哭嚎,起身準備離開。
「誠王殿下,屬下無用,不能替您取虞老賊性命了……」
走了幾步,褚晏忽地停住,後背一僵。
父王?他剛剛說的是父王?
「大人,怎麼了?」隨從不解,疑惑看向褚晏,怎麼停下了,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麼?
褚晏呼吸微滯,拿過隨從手裡的火把,喉嚨發緊,命令道:「出去。」
隨從:「啊?」
「出去!」褚晏又重複了一遍。
見大人似乎真的動了怒,隨從不敢再問,趕緊捎上其他人一塊出去了。
木門在眼前關閉,褚晏回身,快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屬下無用……」
那人仍舊垂著頭在低聲囈語。
褚晏心如擂鼓,嘗試著喚了他一聲:「魏叔?」
魏峰逐漸渙散的思緒忽地被其喚回了一道清明。
「魏叔,是你嗎?」褚晏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