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與唐國公想到了一處,廢鐵的數量一多,若有人真鑽這空子,面對這般龐大的誘餌,不可能不上鉤。
「是!」程英領命而去。
夜幕降落,華燈漸起。
唐國公於燈下,反覆地看著手裡的那封密信。
信中所言,根據程英白日裡打探到的,細思之下,竟極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眉頭深凝。
「這信,到底是誰送來的?」
……
第二天。
姚文華氣沖沖地衝進了其爹姚世忠的房裡。
「爹,你說唐家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好了今天去下聘,那唐國公竟是令人傳了話來說他沒空,讓我之後再選個吉日。」
「我連陪同充場面的人都招呼好了,他說改日就改日,那我的面子往哪擱?」
姚文華氣得重重坐下,仰頭灌下一杯涼茶,尤不解氣。
姚世忠看著手裡剛收到的飛鴿傳書,笑了笑:「唐國公今日的確是有事要忙,不過是改個日子,那新娘子還能飛嘍?只要內里得到了實惠,面子丟了也只是一時的,發這麼大火氣做甚?」
姚文華雙目睜大,滿目的不可置信,他爹居然幫外人說話?
見兒子在氣頭上,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姚世忠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紙條遞了過去,道:「你岳丈可是送了我們一份大禮。」
大禮?什麼大禮?
姚文華接過紙條,看後臉上的怒氣登時便被喜色給代替了。
「這麼說來,我們很快又能接到一批『廢料』了?」
姚世忠點了點頭。
飛鳥盡,良弓藏。
他早就看出來,他們上頭的這位皇帝心胸狹隘,是個只可共患難,不可同富貴的。
當初他急流勇退,為的就是養精蓄銳,暗中積蓄力量。
事實也證明,他的策略是對的。
當年削藩一事,虞青山不也同他一樣功績赫赫,可現在呢?
虞青山站在那高處不肯下來,這些年被皇帝打壓得還不夠麼,這日子可不見得比他好受。
即便他最近賢名日盛,皇帝顧及民心不敢動他,但這賢名能護佑他一時,難不成還能護佑得了一世?他能保證他日後不會行差踏錯?
這世間,有奶的才是娘,只要有人給予更大的利益,誰還會記得他虞青山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