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後頭,剩餘的空間越少,戰局反而越發陷入焦灼,須得是眼觀六路,及時剔除潛藏的隱患,如若不然,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對方給連成線取勝。
褚晏落子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虞秋秋倒也不催,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仿佛已經是勝券在握。
褚晏斟酌完執子欲落。
虞秋秋看了看他準備落下的地方,眉梢高挑:「你確定?」
——「狗男人可真會選地方,我要是下那,就直接能連成五子了。」
褚晏落子的手一頓,玩味地看向虞秋秋,這是在跟他玩心理戰術?
棋局如戰場,不可謙讓。
褚晏毫不留情:「確定。」
嗒地一聲,白子落下。
「哎——」
虞秋秋微微嘆了口氣。
——「沒辦法,那我就只能下這兒了。」
虞秋秋頗為遺憾地將黑子落到了一空處,至此,兩路三珠成線。
褚晏隨目看去,緊接著眸光便一滯。
半響,發出一聲無力回天的嘆息。
輸了……
防不勝防,百密一疏。
如此局面,不管他堵在哪一頭,虞秋秋都已經是穩贏。
褚晏將手裏白子扔回了棋盒,投降認輸。
虞秋秋唇角高高揚起:「看吧,我都提醒過你了,你自己非要下那自尋死路。」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過是無論對方做何選擇,都能夠穩操勝券罷了。」
——「一條路不通,隨時都能換一條路走,才可立於不敗之地。」
——「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地方,那才叫愚蠢呢。」
聽著虞秋秋的心聲,落敗的褚晏只覺自己被扎了一刀又一刀。
褚晏薄唇緊抿,默默收撿著棋子。
往好處想想,她起碼沒說出來,已經是嘴下留情了。
……
到了晚間,屋裡熄了燈。
自從上次提出生孩子虞秋秋拒絕後,他便再也沒提起過這事。
懷中之人在他胸口蹭了蹭,似是終於找到了個舒服的位置,停了下來。
褚晏的手搭在她腰上,想起白天在成遠伯府時虞秋秋的反應,一時間心緒紛繁複雜。
「秋秋。」
褚晏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幹嘛?」
半響,虞秋秋似乎被自己的頭髮扎得有些癢,又懶得抬手,張嘴吹氣試圖將頭髮給吹開,這才順便回了他一句。
褚晏失笑,上手將她垂落下來的頭髮拂到了耳後,問她:「你覺得……朋友是什麼?」
「朋友?」虞秋秋抬頭,語氣聽著有些詫異,似乎很意外他會突然問這個。
她思考了一會兒,一時間竟是搜尋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