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話說完,賀景明卻是又自己否決了這個提議。
「不行不行, 不能讓你爹來撈,你爹知道了,你弟保准也會知道,別到時候咱倆還沒出去,你家那周崇陽就給嚷嚷得人盡皆知。」
賀景明嘆了口氣:「還是我寫信讓我爹來吧。」
他伸出手去準備喚獄卒。
周崇柯卻冷不丁打斷了他:「你就不怕你爹藉此事要挾你去參加春闈?」
這正好春闈在明年,還有幾個月。
賀景明:「……」
有道理,這絕對像是他爹能幹出來的事,搞不好這之後的幾個月,他還要被迫頭懸樑錐刺股。
賀景明猛地打了個寒顫。
「那怎麼辦?」他看向周崇柯。
「唉——」周崇柯嘆了口氣。
沒辦法,只能是找那人了。
他招來獄卒,塞銀子要了紙筆,寫好後又和銀子一起交給了獄卒:「麻煩送到虞府。」
賀景明驚訝不已,待那獄卒離開後立馬就問了出來:「虞相會來管這事?」
他也沒聽說宣平侯府什麼時候和虞相有交情啊?
周崇柯默了默,道:「不是虞相。」
是虞秋秋。
想起那人,周崇柯心情又複雜了起來。
他在上一世最後的時候,覺醒了前前世的記憶,那一世的他,和虞秋秋斗得可謂是慘敗。
他還記得他被虞秋秋弄去山坳里的那段時間,對她有多麼痛恨,甚至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可是——
那天,雨落如針線,披著黑色斗篷的女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應該知道,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吧?」
她的身後飛沙走石,可在虞秋秋臉上他卻尋不見絲毫慌亂。
那一刻在她身上,他竟是仿佛看到了具象化的人定勝天。
那樣的感覺很震撼,可不等他出聲。
「盛元二十一年臘月十三,你若是想救阿蕪,就在此之前趕到沅州湧泉縣城東田家。」
說完後,虞秋秋就放手了,乾淨利落,一句多餘的解釋也沒有,甚至,都不管他記沒記住……
再後來,他就重生了。
直到現在想起來,周崇柯還有點後怕,這得虧是他記性好記住了,若是換個耳背的,那豈不是完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