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來做一下深呼吸,聽我口令。」
「吸氣——」
見褚晏不動,虞秋秋拍了他一下:「愣著幹嘛?跟著做!」
褚晏此刻整個人是絕望的,腦子裡仿佛飄蕩著四個字——在劫難逃!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這會兒太醫還沒到,他就已經快露餡兒了……
「吸氣——」
虞秋秋再度發號施令,她的右手仍舊搭在他胸口,褚晏連想要渾水摸魚都不行,只能被迫跟隨著她節奏。
「呼氣——」
「再來,吸氣——呼氣——」
……
幾個深呼吸下來,褚晏的心跳漸漸回歸了平穩,而在此期間,虞秋秋的手從頭到尾都沒挪過位置,很是直觀地感受到了掌心下的變化。
末了,她將手收了回去,垂眸看他時,那雙眸子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
虞秋秋雙眸微微眯了眯:「這會兒胸還悶麼?」
「好像……沒那麼悶了。」褚晏聲音有點氣弱。
幾刻鐘後,太醫趕到,一番望聞問切過後,自然是什麼毛病也沒查出來,最後只是結合褚晏編造的情況開了副不會出錯的補氣血方子,說褚晏也許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氣血不通的緣故。
太醫問診時,虞秋秋全程都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等太醫離開後,整個房間更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褚晏悄悄觀察著虞秋秋的臉色,卻見她面色平靜如水,實是有點把不准她到底氣到了什麼程度,心漸漸忐忑了起來。
良久後,虞秋秋嗤笑了一聲。
——「狗那人哪是心髒不舒服,我看他是心里不舒服。」
虞秋秋的視線從他身上划過,之後什麼也沒說,轉身便出去了。
褚晏半撐坐起,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髒仿佛被什麼給堵住了一般,竟是一語成讖,好像真的有點發悶喘不過氣了。
她果然……還是要去見赫連雲錚。
褚晏的眸子漸漸垂了下來,嘴角溢出了一聲苦笑,承認吧,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就這般維持著一個動作一動不動在床上坐了許久,之後掀開被子下了床,卻並不是知道了自己要去做什麼,只是心里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至少讓自己看起來忙一些,不至於那般狼狽。
可當他踱步走到窗前,不知是不是產生了錯覺,隱隱約約的,竟是看見了一個人影在朝這邊過來。
他眸光微顫,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強烈預感,快步走到了門口往外望去——
夕陽下,虞秋秋抱著一壇酒朝他走來,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褚晏怔怔地看向她,目光逐漸由不可置信轉為了狂喜。
虞秋秋不是要出去見赫連雲錚?
虞秋秋抱著酒罈子越走越近,快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兩人隔著將將一步的距離。
虞秋秋拍了拍懷裡抱著的酒罈子,神采飛揚,問:「喝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