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樹葉,光斑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微風吹動他額前的劉海,那張冷峻的臉孔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情緒,好像現在就算是天塌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施曉茗一把拍向他手裡的礦泉水,就算再渴,也沒接他的水,而是叉著腰,生氣道:「幹嘛無視我?」
她的臉紅撲撲的,剛運動完,又因為生氣,看向他的眼神格外生動,就像是從地里竄出來的竹筍,不斷拱著壓在她上面的石頭,氣勢迫人。
裴雲生攥緊礦泉水的瓶身,移開視線,擰著瓶蓋,漫不經心道:「我還以為,我在,會打擾到你的好事。」
「好事?什麼好事?」施曉茗沒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不准他喝水,非要他給個答案出來。
居然敢無視她?他平時不是最紳士,最彬彬有禮了嗎?怎麼現在不是了?是不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裴雲生垂下眼眸,看見她的左手並沒有戴婚戒,下意識捏緊了瓶身,水從打開的瓶口溢了出來。
一股無名火從心頭竄起。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抬頭準備喝水。
施曉茗見他又無視自己的問題,握住了礦泉水瓶,從他的唇下搶走了那瓶水,然後趁著他沒反應過來,舉起水瓶,咕咚咕咚喝水。
喝光他的水,不給他喝!
裴雲生因為她突然的「奪食」,差點咬到舌尖,氣紅了眼睛。
「幼稚!」
施曉茗喝了大半瓶水,潤了潤嗓子,爽了。
她揚起下巴,對著裴雲生得意道:「不及你無理取鬧的萬分之一!」
「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清女士,麻煩你搞清楚。」
「你無理取鬧,你明明看見我和你打招呼了,你還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尷尬嗎?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不認識,是我厚臉皮,上趕著倒貼你!」
簡直是顛倒黑白。
裴雲生被她氣得心口疼,口不擇言:「呵!我不理你?你和他有說有笑,對他和顏悅色,對我就牙尖嘴利。你什麼時候倒貼過我?你連婚戒都不戴,誰知道我是你的丈夫?」
他的說話語氣又急又凶,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冷靜理智的他。
施曉茗愣在原地。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不接話,空氣便安靜了下來,樹上嘰嘰喳喳的小鳥也像是感受到這邊的凝固氣氛,撲簌著翅膀飛離。
裴雲生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按著眉心,別過臉去。
原以為他們結婚並不會對他的生活有任何影響,現在看來,他應該要好好考慮分居的決定,以免她總是把他氣個半死,他會短壽十年。
「剛剛擼狗,我怕婚戒卡到狗毛,就摘下來了。」施曉茗從口袋裡拿出婚戒,攤開掌心,放在裴雲生的面前,「我和小狗的主人說了,我陪我老公晨跑,在湖邊等你回來。」
裴雲生聽到她對他的稱呼,心臟好像突然停頓了一瞬,緊接著便是如同盛開煙火一般,在耳邊炸開。
砰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