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亮的光源熄滅，便只剩下從小客廳那邊的陽台照進來的月色，這點光亮對於臥室來說，微不足道。
深夜，房間內除了呼吸聲，便是中央空調釋放冷氣的輕微響動。
裴雲生對著施曉茗的方向側躺著，借著那點微不足道的月光，只能大致看清身旁人的輪廓。
視覺受限，其餘的感覺便被放大。
越是靠近她，便越是能夠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梨香。
裴雲生平時習慣平躺入睡，可是有她在身邊，就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多感受她幾分。
他與身旁人間隔著一點距離，以免不小心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她。
裴雲生想起上一回他們同床的時候，她睡到一半突然驚醒，摩挲著床面找他在哪裡，直到碰到他的身體才安心下來。
她那個肉眼可見的松一口氣的表情，裴雲生每每想起，心裡都覺得甜蜜。
裴雲生閉上眼睛，就著側躺的姿勢入睡。
但其實這個姿勢並沒有那麼舒服。
裴雲生正打算調整姿勢，換回習慣的平躺姿勢入睡，黑暗之中，他感受到了身下的床在震動，身旁人動了動。
他並沒有睜開眼睛，猜測她大概只是短暫地醒來一下，要是她知道他沒睡，說不定會打擾到她的睡意。
過了一會兒，裴雲生察覺到那陣梨香更近了，她的長髮掃過他的掌心，又落空，他的懷裡鑽進了一團熱意，她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腰間。
他們本來是睡在兩個枕頭上，現在施曉茗和他共用了一個枕頭。
施曉茗把裴雲生當成了人形抱枕，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作亂，甚至為了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還把腿搭在了他的腿上，然後在他的懷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窩進他的懷裡。
裴雲生屏住呼吸，生怕她察覺到什麼，又會縮回原來的位置。
懷裡的人調整好了她的姿勢，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裴雲生感受著來自於她身上的氣味和熱意，喉結上下滾動，為他原先放在他們之間的手臂找一個合適的落點。
他抬起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
她的呼吸聲並未有太大的變化。裴雲生猜測她應該是睡著了，於是得寸進尺，手臂環繞住她纖細的腰，將她鎖在自己的身邊。
房間內的中央空調持續運行，試圖把房內的氣溫控制在最適宜的溫度，然而在他們兩人之間，有股燥熱在蠢蠢欲動。
從一開始就沒睡著，只是在醞釀睡意的施曉茗感覺越來越熱了。
她以前也有一個大抱枕，側躺著睡覺如果沒有抱枕的話，她會睡不好，於是她這回也趁著裴雲生睡覺的時候，把他當作大抱枕，然而這回她失策了。
因為那個大抱枕不會發熱，而這個「抱枕」會。
太熱了。
施曉茗打算鬆開這個「抱枕」，回歸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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