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幾乎要用藤蔓刺穿她,秦四喜卻不怕。
一人一妖對峙片刻,文柳仿佛發出了一聲嘆息:
「我不知道你們凡人的辦法,但是如果你能拿到他的真名,你就可以向天道告發他這個偷入凡人境的修真者,將他驅逐出此地,只要你們二人不再相見,那個鎖情咒的效用很快就會散去。」
相識兩載,成婚一年,才知道自己的夫君連名字都是假的。
秦四喜幾乎要笑了。
可她一個凡人,在一個修真之人的眼裡不過是個螻蟻,她怎麼才能知道他的本名呢?
秦四喜毫無頭緒,她回到住處,沒一會兒就看見了提著糧回來的左向臣。
「我今天看見了這個,帶回來送你。」一塊淡粉色的絲帕,被男人從懷裡掏了出來。
接過帕子,秦四喜笑了。
夜色四合,林中的木屋裡,她用絲帕綁住了男人的手腕。
「果然很配。」她在他耳邊輕聲說。
俯視著面上帶著羞色的男人,秦四喜突然明白了她這麼一個螻蟻一般的凡人應該如何脫困。
既然她手中只有情,那情就是她的獠牙和利劍。
她會用她的新劍和新牙,撕碎束縛住她翅膀的羅網。
「四喜?」在她的目光里,男人有些不安。
「別動,我知道,你喜歡。」
單手摁結實的肌理上,女人的唇角掛著笑。
長發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目上,她用手指捏著發尾,一點點地掃。
從上,到下。
她要讓他更愛她,愛到他交出自己的名字。
屋外,寂靜的秋露凝於將衰之草,新秋的落葉蓋住了即將僵死的蚱蜢。
秋風裡的春夜發出柔軟低沉的聲息,炙暖的皮囊貼近,包裹著似假似真的心。
有時候,「左向臣」會看向秦四喜:「你似乎和從前不一樣。」
「有麼?」對著銅鏡頭髮偏挽在一側,秦四喜勾住他的衣襟,「你不喜歡嗎?」
「左向臣」是喜歡的,他有著超越了皮囊的穩重,面對情愛卻青澀,像是一塊石頭,被秦四喜一點點雕琢。
為了賺錢,他們押了一趟鏢去京城,「左向臣」武藝高強俊美非凡,有個校尉看中了他,想讓他娶自己的庶女。
秦四喜假作不知,看著他一邊拒絕別人的「好意」一邊在自己面前努力遮掩。
實在笨拙,實在有趣。
再次回到南江之畔,秦四喜已經二十三歲了。
兩隻梟妖出現在南江。
「左向臣」出手捉妖,那梟妖竟然攻擊了秦四喜。
在梟妖利爪要抓穿秦四喜身體的時候,「左向臣」的劍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