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是喜自己的女兒果然靈慧非常,外面那些女人生的兒子加在一起都不如她。
她恨,恨自己生的到底只是個女兒,就算得了再多的寵愛,她們江家拼了幾代人打出來的天下也跟她沒有關係。
總有一天,她的女兒,還聖元君托生的女兒,幫著万俟禮得到了皇位的女兒,會向別人生下的兒子跪下行禮。
「母后,寫信給表哥,跟他說我想看看哪個烏蠻的奇兵,好歹弄一個來繁京吧!就當是給我的壽禮了。」
江九月回過神,無奈地
說:
「已經要嫁人了,怎麼就不能穩重些,那烏蠻奇兵是女眷能隨便看的?萬一衝撞了你怎麼辦?」
「沒關係,我可以先跟表哥學會了制住他們的法子!」
「什麼都想學,唯獨不肯學些女兒家該學的。」
「母后!」膩在母親身邊,拉拉袖子,扯扯衣帶,貼貼手臂,万俟悠極盡撒嬌之能,還是沒能讓她母后鬆口。
當今陛下万俟禮推門進來,就看見了這母女相親的樣子,他哈哈一笑:
「悠兒又想要什麼?是駿馬還是寶弓?」
皇后輕推開自己女兒,笑著說:
「她呀,想讓江琦從西北再送幾匹馬給她。」
「哈哈哈哈!是江琦又送了信回來?他在西北對烏蠻大捷,朕的賞賜還沒送過去呢,咱們悠兒已經想好了要西北送什麼入繁京?悠兒,你喜歡馬就去御苑選,選好了,朕讓人送去你的松園,先說好,朕的那匹白龍驪你不能碰。」
万俟悠撅了噘嘴,跑去拉住她父皇的袖子:
「御苑的馬我都見過了,漂漂亮亮,和繁京城裡的男人一樣,沒有什麼可看的。」
皇后皺起了眉頭:
「你一個公主,怎麼嘴上除了馬就是男人?」
「誰讓旁人都在我面前說男人呢!林德妃也是,大皇兄送了我幾匹綢子,她都能扯到召駙馬上,還說讓我穿得漂亮些,怎麼,我長樂公主穿得不漂亮就招不到駙馬了?分明是繁京城裡的男人無趣罷了。」
看來老大要有兒子,林德妃也張狂起來,在長樂公主的婚事上也敢插嘴了。
耳中是自己女兒的痴纏抱怨,万俟禮心裡想的卻是其他。
片刻後,他說:
「悠兒,你三哥今日跟我說,他府上要辦一個酒宴,你也去看看。」
皇后手裡一直輕輕捏著帕子,聽到皇帝這話,她眉頭皺了下。
再看向女兒,就見自己的女兒對著万俟禮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父皇,我能騎白龍驪去嗎?」
皇帝哭笑不得:
「你是哪來的一個小討債精,總想從父皇我身上占了好處去,去吧去吧。咱們父女先說好,騎可以,回來你還得把馬送回御苑。」
「哼,說不定它跟著我就不想走了呢,父皇,它要是非要跟兒臣回松園,兒臣我也沒辦法呀!」
蹦蹦跳跳離開了含露殿,万俟悠停下了腳步。
匆匆忙忙跟在後面的女官和宮女差點擠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