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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為了安撫人心,給女官們都賜下了節烈的匾額和賞賜,唯一活著的就成了宮正令。

之後過了幾年聞初梨出宮,在綠蘿山創辦女學,又尋訪其餘三位的後人,將她們姐妹的女兒改成她們三人的姓氏收養之後帶在身邊。

一人本以為將百里婦行安排在自己身後是因為想幫這小娘子在他們這些大儒面前混個臉熟,還很熱情地與她搭話,一盞茶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太子把她安排過來是想他們先跟閻王混個臉熟!

「《禮記·曲禮》有云:「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就是說兄弟不能跟已經出嫁回來的姐妹們同席,又說『父子不可同席』,加起來一算,不就是說姐妹們出嫁之後回家,可與爹娘同坐,兄弟們反倒要避開?可見女子出嫁即為尊。正和我『男尊女,自省位卑』一說。」

謬論!謬論!

柳承雍都忘了怎麼用鼻孔出氣,只能看向韋存友。

薅掉了自己的一根鬍子,韋存友說:「禮記亦云:「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小娘子,此句何解?」

「此句沒問題啊。」百里婦行點點頭。

韋存友心中一喜:「可見男子同罪之下受刑比女子更重……」

「有麼?」少女生得俏麗,看人的眼睛裡像是藏了露水,「我記得前朝『覡人逆案』,唯一一個被處以剔刑的就是我姨母。」

韋存友默然片刻,差點抬起手給自己一個耳光。

百里婦行是百里惠真的外甥女——傳聞百里惠真死的時候雙腿都已經被剃成了白骨。

外朝官維護先帝和郭皇后也不過是被貶謫流放,首惡錢倡也不過是被斬首……

「我記得韋大人當時也是被貶官來著?」

韋存友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百里贊善當日是被處私刑」這種話。

他只是在辯經。

百里婦行卻未放過他,慢悠悠地說:

「古往今來,真正牽涉謀逆案的女子有幾個真的被輕判?若說男子謀逆當斬家中女眷也要流放充官,竟沒有一例是女子謀反在先的,男子在外犯錯,女子被株連以至於流放,竟然算是『不同椸枷』?」

韋存友端起了茶杯,用眼睛瞄柳承雍。

柳承雍的目光立刻飄去了另一邊。

他們的位置顯眼,早有人在一旁圍著,此時看向百里婦行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各位大人可是在這辯經?」

穿著一身長裙的太子殿下緩步走了過來,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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