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呀,你想幹嘛呀?」
一把劍,竟然有點結巴。
「我在想,要不要替你們理一理這山上的污穢雜草。」
污穢雜草?
所有的劍都安靜了下來,生怕自己被當成是污穢雜草。
天道貓貓用爪子撓秦四喜的衣服:
「你你你要幹嘛?你這人好生奇怪,一會兒不忍心濟度齋傳承斷絕,一會兒又要毀濟度齋的劍。」
「這有什麼奇怪的?」
秦四喜低著頭看它:
「我敬濟度齋前赴後繼想要濟世度人的勇毅之士,也憎惡濟度齋中那些鬼蜮小人,你是天道,在你看來,濟度齋髒了,歪了,毀了也就算了,可在我看來,濟度齋是沾了泥的玉,掉進了土坑裡的寶珠,拿起來洗洗還挺好。」
四目相對,天道貓貓的表情變得更嚴肅了。
「可是你是神,你貿然插手……」
「誰說我插手了?清洗濟度齋,讓玉變回玉,寶珠變回寶珠,那是宗易的事,我要不過是有點喜潔不喜髒。」
強
詞奪理強詞奪理!
天道貓貓就沒見過比秦四喜更厚臉皮的神君!
它還要說什麼,卻見秦四喜手中的那把劍不見了,在她的指間,一點紅光悄然出現。
「既然你覺得我不該跟濟度齋沾因果,那我就不沾。」
天道貓貓的毛炸開了。
「你一個因果神竟然在這種地方用你的本命神器!」
在一疊聲憤怒的貓叫里,秦四喜把手覆在了自己的左臉上。
剎那間,她指間的紅光仿佛一支筆在她的臉上緩緩勾勒起來,黑色如鬼,紅色如妖,白色如人,隨著秦四喜的半張臉變成鬼臉,整座劍山都被狂風籠罩。
山巔烏雲密布沉沉壓下,仿佛是整個九陵界在和神力對抗。
隨著秦四喜將手從自己的左臉上拿開,那勾勒的光到了她的眼眶。
她的眼睛變成了金色。
「紅塵蕪雜事,憂煩多,歡樂少。」
「今日看昨日,左嘆息,右嘆息。」
「一隻因果眼,看蒼生,看來生。」
「乍生浮屠火,天不渡,地不著。」
隨著神君的真容現世,狂風中,她身上的衣服也漸漸化作了深紅。
不似她剛回九陵界時候借雲霞為裙的模樣,這紅,仿佛是重重的血凝化而成。
在沉紅色的衣擺上,金色和黑色蜿蜒而上,滄海潮生圖漸漸裝點了她的衣裙,只是黑金兩色糾纏,只讓人覺得那海並非是滄海,而是蒼生的德與孽如海一般波瀾無際。
長風吹亂了秦四喜的發,她的頭髮上卻多出了一枚木簪,將髮絲緩緩籠住。
木簪上有一點小小的綠芽,仿佛一點藤枝。
天道貓貓早就趁機跑到了一旁,一支劍大概是怕它一隻小貓被風吹走,還歪了歪擋住了它。
貓貓把爪子搭在劍上,從縫隙間看著此時的滄海神尊。
原來,這才是因果神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