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拿好手裡的兵器,你們隨我進去!留下十個人,四個去備車,六個守好兩位姑娘。再抽調兩人,去庫房將之前買的爆竹盡數帶去寧壽堂。」
「是!」
柳朝姝再次帶人闖進寧壽堂里,正遇上孟家老太爺披著衣裳勃然大怒:
「早知柳家送來的是如此毒婦!就該……」
「就該什麼?」
穿著一身嬌紅,孟家的三房太太大步走進寧壽堂的正堂里。
孟老爺子喉頭一哽,看見那些僕婦手裡的刀,他低低一笑:
「若是早讓我知道大名鼎鼎的柳氏女是這等瘋癲婦人,我絕不會允許你嫁入我孟家。柳氏,目無尊親,你是要造反了不成?我告訴你,我雖然已經致仕,在朝中也並非無人可用,你以為這孟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麼?」
柳朝姝看著自己的公公,從上到下地看,片刻後她說:
「十年前,若是讓我看見了您這番尊榮,大概也不會對孟叔恆心生傾慕,以至於陷在此間。」
說完,她也低笑了下。
孟老爺子致仕之後就在家裡當起了老太爺,何時被人用這般語氣說話,他微微眯著眼睛看著柳朝姝,甚至有些森然冷意。
柳朝姝卻不怕他的殺氣。
她的心中甚至有幾分怪異的雀躍。
從前她公公不過是甩下一點臉色,她就要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此刻,她卻只覺得可笑。
他可笑。
孟家可笑。
從前的她,也可笑。
「今日中元節,我備了些爆竹,若是不小心將孟家點了……風大火急,一老腿腳不便,只怕難以從寧壽堂脫身。」
孟老爺子目眥欲裂,在旁邊的孟家老太太大喊:
「柳氏!你是瘋魔了!你是被妖邪纏身!」
妖邪?要是妖邪早些讓她能這般站在這兒,她倒寧肯那妖邪早些來。
劉嬤嬤膀大腰圓,比旁人可靠些,她在來的路上讓人去換了她過來,此時,她看向劉嬤嬤。
高壯的婦人立刻上前,手裡拿著兩把菜刀。
老夫人閉上了嘴。
一個站在門側家丁趁機要偷襲柳朝姝,被劉嬤嬤一刀砍翻在地。
鮮血噴涌,人們的尖叫聲響成了一片。
真的見了血,柳朝姝心裡也有些害怕,聲音卻穩穩噹噹:
「以如今柳家之勢,就算查到了我殺人,保我性命總是不難,反倒是你們的兒子孟叔恆,有了一個殺害他父母的妻子,他可還能科舉入仕?」
十年來,柳朝姝在孟家人心裡的樣子就是出手大方、行事厲害,偏又心軟,有她在孟家兢兢業業操持內宅,孟家的主子們各個舒心。
她雖然出身比孟家好些,到底有個還得靠家裡支撐的夫君,自己的肚子又不爭氣,多年來只有個女兒,這般的女子是最好拿捏的,只要慢慢打磨,就能讓她成了將全副身家都舍在孟家的「賢妻良母」。
她要將兩個三房兩個女兒送去讀書,在孟老爺子眼裡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是柳氏自以為能憑藉家世就能壞了孟家的規矩。
無所謂,一些因家世而生的傲氣,只要敲敲打打,略施懲戒,她就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