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女官早晚要被趕出朝堂,像孟月池這等手握兵權的女子早就成了朝中幾位大人的眼中釘,他那份摺子送上去,自然有人會對孟月池群起而攻之。
日積月累,積毀銷骨,早晚有一天送這個孟閻羅下地府。
「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哼,還能砍了咱倆的腦袋?既然她給了糧草,咱們就要。那些平盧兵穿的棉衣,要是能弄些來更好!」
第二日,兩人帶了上百精兵入了鳳城。
穿著淡紫色的短衣繡褲的當朝太尉,剛剛年過三十的孟月池對二人禮敬有加。
「石灰填得足一些,省得送去了繁京,旁人認不出兩位將軍。」
「是。」
替陛下傳旨的兵部郎中匆匆趕到淮水後的第二日,平盧軍的快馬已經把來自淮水的兩匣子重禮送到了政事堂。
巧的是,這一天政事堂里當值尚書正是戶部尚書范徐。
在打開匣子的一剎那,他發出了一聲驚吼。
封康平和吳崇茂,他們的頭顱還維持著他們死前的猙獰。
「臣孟月池啟奏,封康平、吳崇茂二人於軍務上貪功冒進、不思退敵,一年來幾番欲縱兵劫掠淮水百姓,臣身為太尉,奉旨平亂安民,此二人不聽勸阻,任意妄為,臣不得已以軍法懲之。」
乾淨有力的行書落在摺子上,一看就是孟月池的親筆。
她的這一手字,十幾年前她被稱作「廬陵明月」的時候就被人盛讚過,現在,人們看她的字,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背後冒出。
這麼幹淨的字,是怎麼寫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什麼叫「不得已」?
看看這兩顆人頭!看看他們死前的樣子!太尉大人您不得已什麼?您的不得已是嫌棄他們死的不夠慘,還是裝他們的盒子不夠氣派?
聽聞孟月池竟然看了封、吳二人還把他們的人頭送來了繁京,宮中很快就派了人來將人頭取走了。
又過了許久,死一般的政事堂里才終於有了些許人氣兒。
「大人,此事決不能這般就算了!」
范徐看向說話之人。
那人大聲說:「大人!那孟閻羅想用此舉震懾朝堂,我等斷不能讓她如意啊!定要讓世人知道她的狂悖妄為……」
范徐的臉色仍然泛著青白,見此人慷慨激昂,他拍了拍此人肩膀:好,你去寫摺子,就寫她狂悖妄為,再來一句「嗜殺成性,有不臣之心……」
那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連殺兩位將軍,朝中該給太尉議罪才是。」
先帝時候最愛用的內殿又被封了,如今的陛下召見臣下用的是文遠堂,站在文遠堂內看著那兩顆人頭,被召來議事的梅舸神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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