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舀了一碗,穩穩端在桌上,微笑服務:「請慢用。」
馮廚子便坐下來喝飲子,細細品著飲子裡所用的各種原料。
其實這紅棗枸杞奶茶的做法不難猜,顧名就能思義,無非是用紅棗、枸杞、牛乳和茶一起煮出來的。
就是用的什麼茶葉,這不好說。
唐玥瞧了一會兒,這人長相是斯文掛,手掌卻寬厚肥大,手心有老繭,細聞,衣裳上有股面點氣味,還有若有若無的陳年油煙味。
果真如嫣娘所說,是個做點心廚子,長期浸泡在後廚中,也沾染了其他掌勺大廚的炒菜味。
她盯著人開口:「郎君是興盛酒樓的吧?在酒樓當廚子?」
「咳咳咳。」馮廚子本來就心虛,一下子被猜到身份,直接驚得嗆了口奶茶,好久緩不過來。
等緩過來,模樣狼狽地拿絹帕擦著嘴,問:「小娘子怎麼知道?」
唐玥隨口道:「猜的。」
馮廚子笑得訕訕:「猜的真准。」
若說剛才唐玥對嫣娘說的還有一點懷疑,現在看到馮廚子做賊心虛的模樣,才覺得鄰居所言不虛。
她只當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天真無邪地和客人聊天:「好巧啊,我鄰居王阿兄也在興盛酒樓,郎君認識嗎?還有他的老婆崔二娘就在酒樓對面坦白,諾。」
提到這兩個人,馮廚子又差點咬到舌頭。
他這是遭了什麼罪啊,喝個飲子都能嗆到喉嚨咬到舌頭,和喝口涼水都塞牙的倒霉勁兒有什麼區別?
還有這小娘子,是哪來的神仙,怎麼單往人家最隱秘的地方提?
他慌不擇言道:「不熟,不熟。」
唐玥瞭然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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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時分,天色暗下來。
興盛酒樓儲存食材的倉庫沒有窗,很暗很陰冷,一到傍晚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很少有人來這裡。
王大郎偷摸溜到倉門口,左顧右盼確定沒人,才推開門,身影進入黑暗中。
倉庫內早有一個人在等候,但凡有一點光亮,都能看出這人臉面白淨,手掌寬厚,不是馮廚子還能是哪個。
「錢呢?」他在黑暗中開口,好叫來者知道他的位置。
王大郎抹黑過去,窸窸窣窣從懷裡摸出十錢:「五錢是您白日買奶茶飲子的錢,另五錢是二娘賣牛乳的提成。」
說完,他肉疼地握了握拳。
這是兩人昨日就定下的交易。
王大郎找到酒樓最會做點心的馮廚子,讓他來拆解唐玥每日所做的甜品和飲子。
馮廚子每日到唐玥的鋪子裡品嘗新品,或是買了帶回去細細研究,總之能拆解出甜品的做法即可。
買甜品的花銷,則由王大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