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堂下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生父母養的人啊!
靈鷲在那一陣陣如浪潮的歡呼聲中,聽不出一絲絲同情。他們的嘴裡甚至還喊著「撲上去。」甚至更加不堪入耳的話語。
靈鷲捏緊了拳頭目眥欲裂,胸膛中橫衝直撞的怒氣叫囂著衝破身體。
看啊,這就是你當年散盡修為也要救下的塵世,保護的眾生。
多麼諷刺!
都說世人有情,可這就是情麼?荒唐!
畜生永遠是畜生,但人有時候卻不一定可以被稱為人。
籠子裡的珠碧,分明發出了恐懼的嗚咽,他雙手雙腳顫慄著往後挪,卻被野獸死死摁住大腿,動彈不得。
台下人卻無動於衷。他們兀自鼓著掌,兀自玩著懷裡小倌,兀自往台上撒著金銀珠寶。
一些足金的金錠、玉扳指從籠子縫隙里掉下去,砸在畜生與珠碧的身上。畜生被砸痛了發了狠,又沖不破生鐵鑄成的籠子,只能將怒火發泄在身下可憐的人身上。
台上明亮紅燭千盞默默燃燒,沒有人看見他從紅紗中浸出的淚水,將整條紅紗都濕透了。
靈鷲卻是可以看見的。他站在雅間的窗邊,臉色沉得可怕,他顫抖的手中逐漸幻化出一團電光。
……
——我就等著那該死的天道,我倒要問問它,我究竟做錯了甚麼?
——仙凡殊途,你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奴活著已然是深陷地獄,何懼那地府里的刀山火海?
——你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世。
……
一字一句,一幕一幕充斥在靈鷲腦海,那個笑得嫵媚的凡人,得逞時滿臉驕傲,那個雖然渾身髒污,眼裡卻始終明亮地跳動著火苗的凡人……
只要這一掌出去,風濤卷雪閣就將不復存在。這些歡呼雀躍的卑劣凡人一個也活不了。
他是三靈之首,創世始神,他即便只剩一成法力,也可以把這裡化成一片廢墟,也可以完好地把他從一片廢墟之中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