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碧是纏過足的。
因為恩客喜歡把玩嬌小細嫩的雙足,珠碧九歲被賣入南館之後,就被迫將兩隻腳塗了癢藥緊緊纏起來,那藥和鼻涕似的,浸泡著厚厚的裹腳布纏上去可以嬌嫩雙足,並且提升敏感度,只不過裹上之後一雙腳極癢,纏著厚厚裹腳布撓也撓不著,就這一雙腳,便教珠碧吃盡了苦頭。
珠碧笑著打量他與「錦畫」,道:「既頂著我與錦畫的名字,就合該好好修煉修煉,你們那蹩腳的媚術,實在是太丟我們的臉了。」
那假的珠碧錦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得當場想找條縫鑽進去。
珠碧看向「錦畫」道:「還有你啊——錦畫那傢伙驕傲得很,哪有你這麼扭扭捏捏怯怯懦懦的?別說我方才那麼揉你捏你,他就算是被恩客拳腳相向,也絕不會低頭的。」
他就是一朵長在污淖里的雪蓮花,任人怎麼折磨侮辱都不肯低下那顆驕傲的頭顱。你可以朝他潑髒水,也可以折斷他的花枝摁在泥地里,而過不了幾日他又會一瘸一拐地回到高傲的枝頭,凌霜綻放。
他不懂逢迎諂媚為何物,所以在床笫上,他總是吃盡苦頭。
但就有大把喜歡他這樣性情的恩客,剝光他捆起來,把他弄得泫然欲泣,一下下地逼他說出他平日裡決計說不出口的話。
他被弄得半死不活時,就會吐出恩客想聽的話來,往往這時恩客的征服欲就會達到頂點,無比暢快。暢快了打賞的手筆自然就非常闊綽。
而眼前這個一被人嘲諷就縮脖子,全然沒有一點膽色的人,實在是與錦畫差得太遠了。
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實在是太過誘人了,那些猴急且色膽包天的恩客有的已經流著哈喇子,更有一個走到珠碧腳邊,瞪著他白嫩的腳想摸上去親一口。
珠碧笑著以足尖撥開他嘴唇,引來堂中一片驚呼之聲,那被珠碧寵幸的嫖客更像是飄飄忽忽上了雲端,跪下來抱住珠碧的腳又舔又吻。珠碧那雙敏感的嫩足哪裡受得住他這番舔弄?
當即閉上眼吟哦起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迴響在每一個嫖客耳朵里,霎時間大堂內鼻血亂飛,亂成一鍋粥。
而他只顧著自己舒爽了,沒瞧見抱著自己的靈鷲臉色黑如鍋底。
靈鷲忍無可忍,一腳將那恩客踹出老遠,騰地一下起身,抱著珠碧就往外走。
珠碧這才從滔天慾火中拔出神來,抬頭悄悄去看靈鷲神色,糟糕,生氣了。
在大堂一堆目瞪口呆的目光洗禮中,靈鷲抱著他氣沖沖地走出大門,投入月色中,一瞬便沒影兒了。
眾嫖客回過神來一窩蜂追出去時,哪裡還看得見他們的影子?
靈鷲御風而行,珠碧緊緊偎在他懷裡,聽得耳邊風聲呼嘯,像個做錯事心虛的小孩兒,呶呶開口:「帝君,我的鞋和您送我的簪子……還在裡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