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會比雲舟更卑微,更執著,更傻。
靈鷲這才恍然想起今日那番無心之語,原來傷他至深。
他的世界裡從來只有無休止的修煉,作為始神,他沒有情沒有欲,便自然而然忽略了色乃凡人本性。
不願做那檔子事只是單純不喜歡肉體太過親密的接觸,不是因為嫌棄他的珠兒髒。
他錯了,不該對他說那樣的話,教他擔驚受怕到現在,白白忍受了這麼久的折磨。
靈鷲俯身,攬住他的後腦深深吻上去,而後道:「我沒有嫌你髒。我下午說的話都是騙人的,你不要信。」
他還說:「只要珠兒還活著,我就永遠不回天上去。」
話說完,他就抱起珠碧輕飄飄的身體,堅定地回了房。
小九不知他甚麼意思,難道?
靈鷲搶先他一步叮囑道:「回你自己房裡去罷,餘下的交給我。放心。」
小九瞬間明白了意思,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於哐當落地,抹了抹臉連連點頭,拖著冰冷疲倦的身體回房去了。
珠碧躺在靈鷲溫暖結實的臂彎里,難耐地磨蹭著:「帝君……」
靈鷲未曾放慢腳步,只是溫柔地回應他:「珠兒,為何這樣委屈自己?」
珠碧沒有力氣再答。他現在滿心只有一個欲望。
而這個朝思暮想的欲望,馬上就要實現了。
房門閉緊,落鎖。
小九尤不放心,又披了一件厚衣服輕悄悄來到房門外,紙窗上兩條緊緊交纏的人影在不斷動作著,細碎的低吟飄散在寒冷的風裡,小九才算是徹底放下了一顆心。
塵埃落定。疲倦之感席捲全身,小九又累又困,回了房倒頭就沉沉睡去了。
窗外疏星冷月,投落下斑駁的竹影落在窗牗之上。
房內一盞燈如豆,喁喁的呢喃與隱忍的喘息彼此攪和在一起,傳到清冷的天地中去。
窗外紅梅覆雪,透出一股清幽迷離的冷香,白雪將天地鋪成一片淨琉璃世界。
「你真的不會走了嗎……」
「嗯,不走。」
「真的?你不能騙我……」
「真的,不騙你。」
要命的情毒褪去,頂峰之後,仿若重生。
靈鷲在他耳畔溫柔關切:「還難受麼?」
珠碧搖搖頭,難受倒是不難受,只是他累得指頭都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