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靈鷲一怔,良久,伸手替他拂去鬢邊青絲:「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陪,而不是保護。
他始終說不出這兩個字,只因他自己心裡都沒有底。他始終記得靈樞對他說過的話,很多時候,他或許只能眼睜睜看著不好的事情發生而無法插手,到了那時,自己將如何自處?又該如何面對他的珠兒?靈鷲不知。
情劫,情劫。
果真是個劫數。
他的珠兒曾說,世間情愛至毒至苦,他這一劫,確實不好渡。
珠碧沒有與他去爭為何是陪而不是保護的字眼,大抵是因為極度信賴他,就像他信賴小九一樣。
「窗邊風大,別坐在這裡。」靈鷲溫言相勸,見他赤著腳便動手將他抱起,塞進被窩裡去。
打發走小九,關緊窗牗,靈鷲坐到床邊握住他冷如冰坨子的腳,頓時長輩架子端起,板起臉又要教訓人,珠碧埋在被窩裡只露出一雙眼,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看他深陷下去的眼窩布滿了血絲,心軟了罵不下去,只好嘆口氣:「睡罷,我抱著你。」
他的珠兒極度沒有安全感,靈鷲便主動扯松胸膛前衣襟,露出一整片精壯炙熱的蜜色胸膛來,任珠碧蜷縮在自己身上。
從前只有珠碧眼巴巴地脫光了貼上去,哪見過他主動寬衣解帶的模樣,此時眼睛都要瞪直了,心跳急劇加速,難耐地咽了口口水:「……帝君……」
靈鷲挨著他躺下,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攬過他的頭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俄而開口道:「何時要回去?」
從被子裡傳來的聲音悶悶地:「明日一早。」
貼著帝君的胸膛,珠碧感到無比安心與滿足,極力將自己蜷成一團,恨不得變成一個鍋貼,緊緊扒在帝君胸膛之上,再也不下來。
瘋狂汲取那全天下最舒適的溫度,珠碧睜著疲倦的雙眼,執拗地不願入睡。他還想多與帝君說說話。心中羞恥的念頭愈發強烈了,心裡做了半天激烈鬥爭,羞恥心還是抵不過無邊的空虛感,珠碧咬咬牙,顫顫巍巍地還是開口了:「帝君……把我綁起來。」
他害怕,像落水之人急於找尋棲身的浮木那樣,多年的調教,使得他只有在被五花大綁時才能生出安全感來。
靈鷲被他這奇奇怪怪的要求弄得摸不著頭腦,幾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珠碧貼在自己胸膛上那脆弱的臉龐。
珠碧又重複了一遍:「把我綁起來,帝君……求你……越緊越好。」
靈鷲想開口詢問,卻被珠碧急切的催促打斷,無法,靈鷲只得抬手,一道金色的藤蔓仿佛有生命般自掌中化出,蠻橫地纏上珠碧的腰,與雙手一起,緊緊束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