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閃間,腰間的紗鬆了,垂了一段在地上,被人一踩便全數脫離身軀,春光盡泄。
身上成百上千的鈴鐺甚麼都遮不住,顯得多麼可笑。
堂下又是一頓近乎狂暴的歡呼聲。
錦畫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實在是……
祆教純潔的聖子,如今就這樣一絲不掛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默默聽著堂下的鬨笑聲,錦畫覺得自己像個玩具一樣任人觀賞。
沒有自尊,沒有靈魂,沒有悲喜。
就這一瞬的失神,七八隻手已然扒上身體,錦畫再無從逃脫,只能任他們擺弄。
堂下此起彼伏的鬨笑驚呼聲不絕於耳,此時卻聞一人聲:「住手!」
錦畫一聽如見救星,奮力扭動起來,一雙璀璨藍眸似浸泡在水裡的寶石,可憐極了:「爹爹!爹爹救我……」
見自己的妓子如此狼狽不堪,姚天保面上已顯不悅,吩咐打手將錦畫從魔爪中撈回來。
眾人被硬生生打斷了好戲,都不耐煩地發出了倒彩。
那幾個外邦人瞧見管事兒的來了,便也悻悻收手,對著他行了個禮。
此時從這夥人背後走出一個漢人來,他亦朝姚天保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賠笑道:「老闆,和您介紹一下,這幾位是從佛郎機來中原做買賣的商人,久仰貴館大名前來拜訪。我是這伙商人的翻譯,您有甚麼想說的我來給您傳達!」
姚天保聞言冷笑道:「拜訪?貴國商人初來乍到,這『拜訪』的禮數果真是足夠特別啊!上來就欺辱我的人,問問你這些人,把我放在眼裡嗎?」
他的搖錢樹被這夥人當眾折辱捉弄,姚天保此時非常生氣。
翻譯臉上的笑容逐漸有些掛不住,但這是別人的地盤,再尷尬他也得硬著頭皮賠笑:「是是是,姚老闆說的是,這兩國禮數有些偏差,唐突了貴館還請您海涵!」
錦畫披上了衣服,被小廝攙扶著踉蹌地下了台,腳下沒站穩,軟軟地摔倒在地上,被姚天保及時攬住,護到了身後:「別和我扯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既都是生意人,打開天窗說亮話罷,你們想要如何?」
翻譯將姚天保的話全數傳達給那幾個外邦人,一陣嘰里咕嚕之後,翻譯道:「我們老闆說,他們初來貴國,帶了本國的好東西要與貴館交易,保證您喜歡!而我們老闆方才見了這位美人的傾城一舞很是喜歡,希望今晚能由他作陪,撫慰我們幾位老闆舟車勞頓之苦。」
錦畫如遭雷亟呆立當場,連姚天保也大怒,而後,袖子被錦畫緊緊拉住了,轉頭,是錦畫低聲下氣地求他:「爹爹!兒子今晚有客人要接的,實在不能……不能……」
雖說接誰都是接,但這夥人生得高大魁梧,肌肉虬結,且全然沒有禮數,粗魯下作,今晚去了他們那裡……錦畫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