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畫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姚天保平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繼續說:「有名外地的富商,要包你一個月,今晚就要帶你走,爹爹的親親好兒子真是出息了!」話音才落,他就忍不住又親了錦畫一口。
南館一向是沒有包一名妓子這麼久的規矩的。
架不住那商人實在有錢,按著錦畫一夜千兩銀的報價連給三十天不說,更是再翻一倍,堵住姚天保的嘴。
明日就走,一個月。
錦畫如遭雷亟,僵在原地。
不,不會這麼倒霉的……
心中尚還有一絲絲小火苗燃著,也許,會是趙景行也說不定呢。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錦畫開口問話的語氣有些顫抖:「爹爹,那富商姓甚名誰?您知道麼……」
最後的希望了。
錦畫緊緊摳著袖子,掌心裡握出一片濕意。
他靜靜等待著宣判。
如果不姓趙,姓方也好啊……
可一切,總是事與願違。
姚天保一句話打破他所有幻想:「姓馬,靠海運起家的,是閩州過來的商人,久慕我家錦畫的艷名,特地來的哩!」姚天保摸了摸錦畫的頭,嘆了口氣,「不過我聽那姓馬的說是他們一整個商會一起出的錢,好幾個商人都喜歡你,這一個月就辛苦你了,等回來,爹爹給你放假!」
姓馬的。
不姓趙,連姓方的都不是。
霎時間,心都涼了。
錦畫察覺到自己呼吸不暢,顫著聲問:「爹爹,一定要今晚走麼?可否遲幾天?我……」
他還要和趙景行見面,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
他盼了那麼久,天天掰指頭等過來的。
那麼努力地等,明明就只剩下兩天了……
一個月啊,等自己再回來,生意匆忙的趙景行還會等自己麼?
不可能的……
姚天保聽了這話沉下了臉:「遲幾天?為甚麼?」
錦畫又哪裡敢與他說。
他始終不語,姚天保將他往外推,冷聲道:「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晚上會有人來接你。」姚天保的耐心真是太少了,他完全不能容許手下的妓子對自己的命令有一點點的忤逆甚至遲疑,「錦畫,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如果錦畫二話不說就乖順答應,他會很滿意的。
如果他有一點點反抗之心,那就必須好好敲打一番,讓他再加深一遍這個南館裡頭,誰是尊,誰是卑。
「錦畫?」
錦畫似乎沒有聽見。
他頹然站在原地,連撒嬌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