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庭聳聳肩繼續道:「老闆您知道的,商人所愛的東西,可不止有錢財。中原妖童媛女多如過江之鯽,風情比之西域有過之而無不及。花點小錢送面中原的破鼓給他們捶,多好的生意,兩全其美。」
趙景行不知為何頓了一頓:「所以……」
妖女媛童。
趙景行的腦海里頓時浮現曾經長街之上的情景,那時他帶著薩曼,在長街上遇到了一個身染花柳病的男妓,他受盡欺辱滿臉絕望,薩曼感同身受,也滿臉絕望。
後來,那男妓死了。
得了花柳病那樣治不好的絕症,本就時日無多,卻在老天收走他的命之前,活活被人凌辱致死。
「……」趙景行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差,語氣也冷了些,「蘭庭,你此舉有些過分了。」
「過分?」方蘭庭笑意不減,「老闆,蘭庭今日簽下這一單,咱們便不用再遠道前往于闐尋找新的收穫,大大收縮了此次行程,不日咱們便可以滿載而歸啟程回中原,您也可以早日贖回您的情人,難道不好?」
「他人的命數與我們何干?老闆,世間千千萬萬風塵苦命人,您這也憐惜,那也憐惜,憐惜得過來麼?您不是救世主,您是商人。蘭庭初入商場之時,是您教的我,商人當以利益為第一要務。」方蘭庭繞道他身側,為他斟滿酒液,「不是麼?」
「。」方蘭庭搞定了這樁大生意,他也鬆了口氣,不用再往于闐奔波,這一次,他居功至偉。趙景行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如此,咱們這便去礦山上交接一應細務,此間事快些了了,咱們也好收拾收拾,早日啟程回中原。」
方蘭庭說的不錯,他確實太想趕緊回去贖他的曼曼了。
別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世間破鼓何其之多,他趙景行即便家財萬貫,也只救得了薩曼這一面。
至於世間其他千千萬萬的破鼓被多少只爛錘去敲,怎麼敲,他管不了,也無力去管。
商場如戰場,不過刀光劍影變作了籌碼,你來我往,籌碼博弈,生意場上全憑此物大殺四方。
如今男人已愈發沉穩,一口波斯語也愈發流暢,手握籌碼,談判桌上以一敵五,絲毫不露怯。
精明的商人總是帶著胸有成竹的笑,他長身而起,展開了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