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謝尋毫無辦法。
他本來一步步進行著縝密的計劃,拔掉了蕭啟最鋒利的一顆爪牙,本來可以再進行下一步的,可半路上草包學生整這麼一出,讓蕭啟動了弒帝的殺心,害他的計劃統統付之東流。為保蕭璟,謝尋不得不以退為進,如今,只能另尋他法了。
幸好朝中沒有多少人真心誠服於這位蠻橫殘暴的攝政王,所以即便蕭啟來硬的,真的趁此機會殺了少帝,得位不正,人心不服,也是徒勞無功。
蕭啟大刀闊斧地整頓著朝廷,其速度之快讓謝尋根本就無暇多思,他但凡慢一步,就真的跟不上他的腳步了。謝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步步走得心驚膽戰。
心力交瘁的謝尋實在接不了招了,暈暈乎乎地病倒了。
燒得渾身發燙,神志不清。
蕭啟忙放下他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衣不解帶地守在謝尋身邊,為他擦身侍藥,端茶倒水。
這病一連大半個月,怎麼也不見好。蕭啟也袖手政務,專心守在謝尋身邊。
藥石在他身上調理了半月不曾好轉,病情反倒更加嚴重了,在某一日,哇啦吐出一大口鮮血。
連帶著一同湧出鮮血的,還有鼻腔。
「阿尋!」看著滿地猩紅,蕭啟嚇壞了,只這一會兒功夫,謝尋已經昏死過去,人事不知了。
蕭啟只覺頭有千斤重,似有鑽針在腦中來回攪,肺腑也似火燒,有熱流自肺腑中洶湧往上奔走,不過片刻,也從口中湧出。
抹了一手鮮血。
「……」
果然,那鴛鴦丸發揮了它的作用。
顯然這已經不單單是尋常的發熱,依蕭啟多疑的性子,只會將這一切歸為陰謀,謝尋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拖著他呢。
命人去查病因,病因不詳,只知嶺南有奇人,可解這些疑難雜症。
嶺南距此不只千里萬里遠,一來一回得去掉多少時日?
蕭啟面色愈發陰鷙,看著懷中昏迷不醒,面色蒼白如紙的謝尋,握緊了一雙鐵拳。
就算不為了謝尋,他也必須去找那嶺南的所謂奇人,畢竟謝尋死了,他也不能獨活。
他身體抱恙,在背地裡攪弄的那些陰謀之事不得不被迫暫停,與謝尋一起飽受病痛的折磨。
每當他艱難地拖著病體要處理一些甚麼事情之時,第二日便會病得更加嚴重,再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去看他的阿尋,他更慘一些,連吐出的血都變得渾濁烏黑。將床榻被褥弄得一團糟。
蕭啟顫抖著手,連擰乾熱布巾的力氣都欠奉,顫顫巍巍地覆上謝尋慘白的面龐,想要為他拭去唇角及鼻下乾涸的血痕。
謝尋睜開了痛苦睏倦的眼,氣若遊絲:「朝中還有很多事……拖累……你了……」
蕭啟沉默了很久,不知該用各種態度來對他,最終只能輕輕說了句:「好好養病,不要想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