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青煙盤旋,消散。
一股濃烈的燒焦屍臭味,悄然蔓延。
·
「咯吱……咯吱……」
「叮鈴鈴……」
靜謐的夜裡,詭異的木頭聲響夾帶著細碎的金鈴聲自趙景行身後傳來,趙景行頭皮發麻,渾身控制不住戰慄,他許久不敢回頭,呆立在原地,臉上血色盡褪。
「曼……曼曼……?」鼻腔里那股熏得人頭昏的焦屍惡臭越發濃烈,趙景行克制不住眼淚簌簌留下,「是你……回來了麼?」
趙景行肩頭一重,膽戰心偏頭看去——
一隻漆黑的烏木手掌悄然擱置在了自己肩頭。
烏木手指上,帶著他從薩曼骨灰里找回來的那一隻貓眼石戒指。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詭異的光澤,像怪物的眼睛,幽幽注視著他。
「叮鈴鈴……叮鈴鈴……」鈴鐺聲,在他耳邊再次響起,像地獄裡的催命鈴。
倏然,有一股冰冷至極的冷氣鑽入耳窩,趙景行再也堅持不住,駭然癱倒在地,一隻惟妙惟肖的懸絲木偶陡然掉在自己胸膛之上!
「啊啊啊——」
「咯吱,咯吱——」木偶明明無人操控,卻徑直揚起了頭。木頭雕鏤的細長雙目本是悲憫的垂眸狀態,卻陡然在一瞬之間睜開,滿目只有漆黑的瞳仁,沒有眼白,雙目瞪如銅鈴,鼔凸凸地爆出眼眶,恐怖至極。
冰冷的木質手臂,咯吱咯吱響著,它取下了束縛自己每一處關節的細線,展開,繞在了趙景行的脖子之上。
倏然往兩邊一扯——
「呃——」趙景行頓覺呼吸困難,費力地喘著粗氣,臉色很快就發青、發紺,卻淚流滿面,「曼曼……哥對不起你……原……原諒哥哥……」
那根細線深深勒進了皮肉里,從傷處嘩嘩淌下鮮紅的血,只再深一些,趙景行就一命嗚呼,它可以帶著他下地獄,再也不與他分開。
可……
木偶最後還是鬆了手,抽回細線,它到現在,還是捨不得要了他的命。
隱匿在房中角落裡的提燈青鬼看了忍不住翻白眼,罵道:「沒出息的笨蛋——小曼!殺了他——」
雲舟怒目圓瞪,寒聲叱罵:「誰害得你變成這樣?他心中只有錢根本從來就沒有你!你又心軟了是不是!來之前,你怎麼信誓旦旦和我說的!」